,轻装出行,随从吏士不仅不会感念大王体恤,只会战战兢兢,盖因大王加重了护卫负担。”
骆俊先前就劝谏过,但收效甚微,此时见窦辅主动提起这件事,于是也拜倒在刘宠面前,苦苦相劝。
“大王,臣闻千金之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明主不乘危,不侥幸。如今大王喜好驾车飞驰,而护卫士卒不过数十,如同马惊车败。大王置自身安危于不顾,这难道是宗室所为?置孝明皇帝于何地?”
刘宠沉默不语,半晌方才起身,恭恭敬敬地俯身相拜,然后对两人说道:“国相与后将军所言极是,是孤王错了,今后必不会再犯下这种错误,还请骆国相监督,时刻进言警醒。”
见刘宠认了错,骆俊避开礼节不受,回拜道:“臣身为王国之官,原本就应当时刻劝谏大王,不敢当大王如此大礼,只愿大王能记得今日所说。”陈国并没有太傅,因此骆俊这个国相既要处理国中各县的日常事务,又要监督陈王刘宠的言行举止,随时纠正过失,以免天子问罪。
由于一路绕行,来的匆忙,窦辅也无暇派人打探陈留叛军的军情详实。此时到了陈国,干脆直接向骆俊询问。
“张孟卓反叛之后,并未侵入其他郡国,陈留以西的梁国和济阴都平安无事。说来诡异,上万黑山贼进了陈留,如今已有半月,却按兵不动,真是奇怪!”
窦辅听了骆俊的介绍,若有所思,于是追问道:“骆国相,进入陈留郡内的黑山贼,是哪一部人马?”
骆俊一时记不起详情,翻了翻军报,然后才说道:“大洪、司隶、雷公、白骑,后续似乎还有渡河贼军,但都隐匿旗号,因此不知是何人所属。”
窦辅心中稍感安定,张白骑也到了陈留?按照先前沮授所说,张白骑此人曾经暗中与他联络,有意投诚。如今虽然渡了河,但张邈按军不动,多半是因为陶升出走一事。
换做窦辅处在逢纪和张邈的位置,同样要严格审查一番,就像当初荆州刺史徐缪排查南阳士卒一般。否则盲目进军,张白骑再像陶升一样突然投诚汉军,必然导致河南全局崩坏。
“大王,臣临行时,卫将军已经上书天子,请求以孟津水师张稚叔部巡河,截断南北两岸联系。东郡曹太守也已屯兵燕县、韦乡一带,监视陈留动静。因此臣以为,大王虽然兵力充足,却不宜进军,只需陈兵在此,使张邈不能东出陈留即可。”窦辅拱手道。
对于这个建议,刘宠有些不满,反问道:“陈国强弩数千,足够击败张邈叛军,后将军为何反倒要孤按兵不动?”
窦辅知晓这位陈王求战心切,不过还是耐心劝导。他走到地图旁边,为刘宠详细解释道:“大王,张邈并非独自作战,他与冀州的王芬乃是同谋。张稚叔麾下水师,兵力不过两千人,而冀州之兵联合黑山贼,足足有十万之众。
陈留作为叛军在大河南岸的根本之地,一旦受到威胁,冀州兵必然渡河,仅凭张稚叔难以阻挡。而如今天子还未返回洛阳,郡国士卒缺少统一号令、各自为战,恐怕会有战败的危险。因此不可急于出战。”
另外,此时还滞留兖州的那位天子,大概也不希望陈王再立下功劳吧?这句话,窦辅却没有说出口,而刘宠和骆俊应当也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