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推行一些奇怪的命令,这不但让州中的诸人心生怨恨,同样也会被朝中诸公嘲笑,甚至被天子降罪!使君说推行《孝经》,下吏不觉得这是可以做的事情。”
护羌校尉冷征和金城西部都尉麹嘉终于不再沉默,双双站出来劝道:“盖长史说的没错。使君可以来军中看看,不但属国胡骑,就连汉人郡兵都是怨声载道。要不是北宫首领他们几个尽力安抚,这些个羌人早就起来反叛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想不到尔等身为饱学之士,一方重臣,却像那新任允街县的胡辅小儿一样,鼠目寸光!不知本官良苦用心!”听到“反叛”二字,宋枭又惊又怒,他一拍桌案,起身指着众人斥责道:“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上书天子,请求调拨太学生来教授《孝经》了!只等太学生一到,诸君立刻执行下去!不得有误!”说完便转身离开,晾下了凉州一众官吏。他万万没想到,不但窦辅反对,州中和各郡也全都反对。
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毫不犹豫,扭头就走。这新来的刺史,很明显也是个不管羌人死活的,留在这里只是白白遭受侮辱,还不如学陇西那边的宋健、王国等人,占山为盗。
盖勋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惊,快步赶上两人,拉住李文侯的手说道:“北宫首领,李首领,我……”盖勋本想劝住两人,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仅凭汉阳一郡是无法安抚住他们的,于是把目光投向护羌校尉冷征。冷征心中有气,干脆装作没看到。假司马马腾也走了过来,对盖勋说道:“盖长史,羌氐各部都敬重你,认为你是凉州近百年来少有的贤人,可如今形势不由人,两位首领也是没办法了。”
北宫伯玉咬着牙,眉头紧紧皱起。李文侯不敢直接甩开盖勋的手,犹豫一下,突然冲盖勋跪下,伏倒在地,嚎啕大哭。马腾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的母亲同样是羌人,少年时的他生活在羌族部落里,耳濡目染,知道羌人有多困苦,因此产生共情。
看着渐渐离去的羌氐各部侯长,韩遂浑身剧烈的颤抖,他突然疯了一样地扑向盖勋,紧紧地抓住后者双手,随后竟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盖勋吓了一跳:“文约,你这是做什么?”
“元固,北宫伯玉和李文侯都忍不下去了,眼看羌人又要造反,如今只有你能救凉州了!看在你我同为凉州人的份上,赶快写信给天子,请他更换刺史吧!”韩遂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哽咽住,说不出话来。他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年少时经历过羌乱,更加珍惜这十余年来的和平时光。
盖勋一时无言。天子虽然常常和他通信,但凉州和洛阳相隔千里,等他写信到凉州,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凉州完了!”边章也失去了往日的翩翩风度,愤怒地咆哮着,他朝着宋枭离去的方向怒骂:“竖子无知,枉为人臣!”然而宋枭已经离开,羌人也已离去,堂上只剩下他们几个汉人官吏。陈懿、冷征、马腾等人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复杂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