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一,新的一年开始了,到处都是白的厚的,凄凄凉凉。田边的沟,面上是雪,踹下去却是泥浆,时不时能看到几个可怜的人形印记。日中午时,涉与交时开始清理房上的积雪,耳边除了北风的呼啸,还有望儿的哭闹。
璎抱着盼儿,竭力哄她睡觉。“传说东海里有座度朔山,又名桃都山。山上有一棵蟠曲三千里的大桃树,树顶有一只大金鸡,日出报晓。桃树的一端呢,有条拱形的枝干,树梢一直弯下来,挨到地面,就像一扇大门。度朔山上呀,住着各种妖魔鬼怪,要出门就得经过这扇鬼门。每当金鸡啼叫的时候呀,夜晚出去游荡的鬼魂就必须赶回度朔山,否则就永远回不了家了。在鬼门两边站着两个神人,名叫神荼、郁垒,这两个人可不一般,脑袋就像五个麦斗似的,那眼睛有八个铜铃那么大。如果鬼魂在夜间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两个门神就会立刻将它们捉住,用绳子捆起来,送去喂大老虎。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清理完积雪,涉开始在门上插桃枝,在门下撒桃枝灰,大青蛙尚未出门,交涉顺手帮她也插上了。祖庙里,交时带着煦儿摆放祭品,其实也就是剩下的一半糠、珍贵的野菜以及几颗枣子。煦儿早已饿得腿肿脚肿,脸上肿得发亮,腿上一按一个坑,半天弹不起来。祭拜了列位祖先,二人喘着粗气,缓缓走向祭坛。煦儿听着哭声心烦,冲着交时抱怨道:“还拜什么神,他都不管咱们了。你仔细听听,你的妻也在哭,她都吃不饱,又如何喂望儿!”交时没有回答,恭恭敬敬摆好另一半糠,拜了再拜。煦儿还在不停的说,可她一边说还在一边拜。交时顺手拉起煦儿打算跳颂舞,煦儿哪里还会从命,嘟噜着小脸,剁了两脚,扑腾了两下,便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回了屋。交时仍旧沉默,一丝不苟地完成了颂舞。结束了,便赶紧将糠、菜收了回去。再见他时,手里抄起一根长棍,如门神一般,守在栅门口,只为不让饿红眼的人冲进来。
涉干完了活,照例出门挖野菜,剥树皮。树皮剥光了,树根也挖出来剥了皮,晒干砸成粉,当粮食。若还不够呢?有涉在就不用怕。他有一项独特技能,那就是能以最短的时间找到鼠洞,挖开鼠窝,寻找这些可爱生灵存下的过冬粮,偶尔就会有惊喜。
不过,交时绝不会去吃这些。煦儿又开始逗交时:“你怎么又不吃,不吃会饿死的。”
“不饿。”
“真的不饿?怎么站都站不稳了?”
“我在活动身体。”
“来吧,够吃的。”
“不吃。”
“我知道,你是觉得抢了小鼠的粮,它们活不了,是吧。”交时没有回答,煦儿继续刁难,“那你为何吃树皮呢?若是没了树皮,树也会死的。难道只有会叫会跳的才是生灵吗?快来吧。”
交时嘟囔着:“你们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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