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驾船沿河向北,按照以斯和交季商议的路线进发了。清风徐徐,微波荡漾,争奇斗艳的野花挤满了整个河岸。他们时而进发,时而休息,沐浴温暖的阳光,感受春天的气息。“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丘之熙熙,其民斌斌。......”“......知我者谓我心向,不知我者谓我何往。悠悠苍天,佑吾大阳。”那片湖的尽头曾是这对兄妹心中最远的地方,如今踏上征程,向着希望进发。他们羡慕以拉,他必定见过更醉人的风景,更神奇的景象,他们也同情以拉,他定然经历过更痛苦的过去,更艰难的旅程。
以拉对于漂泊再熟悉不过,遇到顶浪采取折线航行,遭遇雷雨绝不冒险行进。行至分叉,他会首选宽流缓川,水流湍急,他会停船靠岸,再步行探查,以免瀑布遇险。他严格控制着食物消耗,也不允许兄妹二人随意采食野果。那二人不止一次感叹,若无以拉同行,必定功败折返。
三人白天行船,夜晚靠岸,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遇到了第一个人。那一日,当交辉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竟被锋利的戈援顶住了喉咙。他下意识地紧握戈内,又试探着向外推,可惜纹丝未动。他只得尽力抬头,用余光环视。交清和以拉都在,只是同样身处险境,动弹不得。周围一共五名兵士,皆手持兵器,其中一人身着甲衣。这位首领双手叉腰,踮着脚,竭力睁开那两条缝,用下巴指着交辉,高声质问。交辉干瞪双眼,不知作何答复。他努力回想季父的教导,也难以分辨究竟为哪国口音。
首领恼羞成怒,掏出了利刃。交辉情急之下抵住戈内,费力地侧过身,指向船上的木箱。一名兵士随即登船,翘开盖板,从箱中缓缓提出一串东西,小心翼翼地呈到首领手中。众兵士七嘴八舌,纷纷将头凑近,只听“噗”的一声,空气中瞬间飘荡起沁人的果香。那兵士立刻扔下长戈,跑回船上就往嘴里塞,剩下几个一瞧是珍馐,蜂拥而上,只有那首领孤零零立着,任凭紫色汁水从脸颊滑落。
交清偷偷起身,将一块凤鸟玉牌塞进了首领手中,又可怜兮兮地眨巴媚眼。瞬间,那两条缝像是开了线,成了两颗熟透的,又黑又圆的葡萄。首领转过身,用那只紫红色的大手使劲揉搓,得意地喃喃自语,还不忘时刻警惕贪恋口腹之欲的愚蠢属下。交辉和以拉同样起了身,得知身处鲁境后,一齐露出了尴尬的微笑。三人抓紧抬下家当,更换深衣,跟随兵士一齐前往曲阜。
按照计划,交辉声称他们是流亡的巢国公族,此行去往洛邑避难,不想中途遇险,顺路拜会鲁公。首领听罢,一改先前的冷漠傲慢,三步一点头,两步一道歉。交清趁机向他询问起鲁国世族的情况,宗主年纪多大,脾气如何,有哪些喜好。没等他们讲完,首领突然大笑,眉毛紧跟着飞上了天。接着,连比划带猜地讲起了奇闻。
就在一年前,两大世族宗主季孙意如与郈昭伯斗鸡,赌注下得很大。为了取胜,季孙意如在斗鸡羽毛上撒芥,郈昭伯也不甘示弱,竟为斗鸡装上金爪。季孙意如见状怒不可遏,命人侵占了对方的封地,郈昭伯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机会很快到来了。话说大夫臧氏被弟弟陷害,想要以牙还牙,可季孙意如却包庇其弟,臧氏一气之下囚禁了季孙氏的家臣。季孙意如毫不示弱,同样将臧氏家臣囚禁。臧氏大怒,拉着郈昭伯一同进宫,向君上控诉季孙意如的种种恶行。季孙氏势力最大,君上始终忌惮,于是借此良机发兵讨伐,攻其住所。季孙意如慌乱之下登台请罪,鲁君没有理睬;请求将自己囚禁于鄪邑,君上亦不答应;季孙意如再次请求君上允自己带五辆车流亡国外,君上仍不应允。此刻,叔孙氏的家臣戾得知了消息,急忙召集众人,发兵救援。鲁君不敌,仓皇而逃,并派郈昭伯去向孟孙氏求援。然而,当孟孙氏得知战果后,果断杀掉了郈昭伯,和季孙氏、叔孙氏联合讨伐鲁君。
说着说着,一座巨大的城墙近在眼前。首领上前和卫兵交代了几句,率领他们进了城。城内熙熙攘攘,各式作坊鳞次栉比,东北方向一座高大的斗鸡台上挤满了人。首领不断与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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