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一穷二白有点过分了,想当初往汝宁府送的礼物都是按车算的。
只是比起真正有底蕴的家族来说,忠勇侯府家底太薄。
殷清瑶从来没想过靠别人,在她的观念里,只要自己还有一双手能干,就绝不贪图别人的东西,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娘,您的嫁妆将来留给毓宁吧,我不缺钱,产业我自己也有不少。而且我们还年轻,哪儿能惦记着您的东西……”
一番话说得白凤儿心中熨帖,两个儿子都好说,最重要的是女儿,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女儿也是她的心头肉,何况金城的家底儿更薄。三个孩子里,她最放心不下的也是邵毓宁。
“这番话我跟你大嫂也是这么说的,你们两个媳妇通情达理,我跟你们公爹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好事,才能遇上你们两个!家和才能万事兴,你们要牢记这句话。”
妻贤旺三代,至少邵家百年之内不会出太大的祸事。
从侯府出来,殷清瑶有点头晕。
可能是着凉了,也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脸色有点蔫儿。
邵云舒解开斗篷披在她身上,半蹲下将她背起来。
靠在他肩膀上,殷清瑶困得眼皮直打架。
“邵云舒……”她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倔强又固执地解释道,“我从来不生病的……”
语气有气无力,邵云舒还以为她是在控诉自己太不知节制。
“乖,你先睡一会儿,今晚让你好好休息……”
背上的人没有回应,侧过脑袋一看才发现她睡着了。
她很轻,背在身上毫无重量感,但是邵云舒脚下却走得很慢。慢到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来走回去。
对这段感情,他不是没有迷茫彷徨过,察觉到太子对她的心思,他曾有一段时间非常惶恐。
想立刻就成亲,想把她关起来锁在牢笼里。
更加拼命让太子看到自己的价值,让太子掂量女人和一个手握重兵的臣子谁更重要!
但是同时也害怕,万一她没有坚持住……自己的努力又是不是值得。
直到今天听到她的坦白,他才知道,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坚持。
双向奔赴的爱情才有意义。
他的眼光没错,在万千人之中,一眼就看见她。
“侯爷,郡主……”
梦蝶帮忙将殷清瑶放下来,邵云舒挥挥手让她退下去,亲自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她真的是瘦,盖在被子里都不出来。
邵云舒趴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两下,抱了一床被子靠坐在床尾,看着她熟睡的侧颜出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殷清瑶的午觉一直睡到天边擦黑,睁开眼看见靠坐在床尾睡着的邵云舒,心中一暖。
爬起来准备给他盖被子。
还没靠近,邵云舒就睁开眸子,借机将她往怀中一带,捧起她的脸低头亲吻。
房门外等着传膳的丫鬟婆子们急忙退开,等屋子里的动静渐渐消退之后。里面先吩咐了热水,之后才吩咐上菜。
幸好婆子们有经验,菜一直用炭火煨着。
丫鬟们将凌乱的被褥整理干净,殷清瑶红着脸咳嗽道:“下次不许再这么胡闹了,连晚上都等不了吗?”
“知道了夫人。”
话音刚落,某人又指着外面说道:
“夫人你看,外面天黑了,已经是晚上了,该安置了。”
殷清瑶恨不得把刚吃完的菜盘子扣在他脑袋上。
“夫人,你战斗力挺强的,一般的女子早就求饶了。”
殷清瑶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试过?”
他要是敢试过,殷清瑶就敢立刻将他从床上踹下去
偏偏某人不自知,趴在她耳边说道:“我也是从你压箱底的书里看到的,不知道是不是呢……”
“什么玩意儿?”
殷清瑶惊坐起,掀开帘子,起身去柜子里翻看成亲时李柔娘塞给她的箱子,想到当时她娘叮嘱她成亲当晚再看,她当时给忘了。
从箱子底下摸出来几本小册子,打开看见令人血脉喷张的内容,红着脸将小册子扔在地上。
她感觉有点玄幻,古时候的人都是这样进行启蒙的吗?
没有半点思想准备的姑娘家看了之后不得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吗?
灵光一现,殷清瑶突然想到一个商机……
这东西在古代完全是合法的喂!
赶明儿就开始筹备,争取年前小赚一笔!
见她摩拳擦掌恨不得大干一场的兴奋劲儿,邵云舒嗷一声叫唤,直接躺平。
“我觉得里面有个姿势不错,夫人要不要试一试?”
等了半天没等来人,抬头看她又去翻了另外一个箱子。
“夫人嫁妆丰厚,以后再看也不迟,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箱子打开,里面满满当当新婚蜜月大礼包。殷清瑶挑眉,挑了一套紧身的黑色蕾丝短裙穿上,成功看见某人捂着鼻子趴到床边。
对他的反应也挺满意。
看来这条线也可以投入生产了。
回头问问太子殿下要不要入伙,这么赚钱的生意,她怕后台不够硬的话,被人砸了饭碗。
明天要回门,今天晚上某人还算老实,战况虽然激烈,但是早早的鸣鼓收兵,两人早早地就睡下了。
殷清瑶琢磨着自己的生意,过年期间人都宅在家里,先忙活这个生意。等开春天气暖和了,她得去南方一趟。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泥腿子,不能只局限在北方做生意,总要趁着还年轻多折腾两年,给将来的孩子们多攒点家底。
顺便考察一下南方的行情。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有一个温暖的火炉靠着,就是只盖一条被子也不觉得冷。可能是睡前想了事情,殷清瑶接连做了好几个梦,梦里的场景不断切换,一会儿是她小时候坐在村口等爸爸妈妈,一会儿又跳到在乡下扶贫。
一会儿又跳到高中时期,暗恋她的同桌偷偷在她桌兜里塞早餐。
还梦见了上军校天天训练。
后来场景切换到了这边,小时候她坐在厨房里帮李柔娘烧火,火烧得很旺,热得她出了一身汗。
热归热,睡一觉起来神清气爽。
今天没起晚,愉快的跟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
“早啊,夫君。”
邵云舒也咧嘴笑道:“早啊夫人。”
因为要回门,早上两人也没墨迹,直接收拾好就直奔郡主府了。
他们现在住的位置距离郡主府也就一刻钟的路程,但是回门要带礼物,两人不可能双手提着拎回去,只好坐了马车。
邵云舒不知道想到什么,凑过来小声说道:“其实我挺想去你汝宁府的闺房。”
“总是在楼下看你的房门,现在名正言顺了,想登堂入室。”
殷清瑶:“这个愿望目前有点难实现。”
她倒是无所谓,他身上还有官职,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因为成婚,太子批了他九天婚假,从迎亲前一天他就没去军营了,算算时间,今天是第四天,再过五天,他就重新恢复零零七加班模式。
冰天雪地的,辛苦劳作一年的百姓们都开始欢欢喜喜的准备过年了,他倒霉催得还得去上班。
抛下家里的娇气美妇。
想想都觉得可怜。
邵云舒可丝毫不觉得自己可怜。
刚到郡主府,就开始自己找活干,殷乐章殷乐宁兄弟俩正在院子里跟李承练拳。没赶上婚礼的殷老五赶上回门了,没工夫搭理他,他就自己出去跟两个小舅子打好关系。
殷老五拉着殷清瑶哭得鼻一把泪一把。
女儿是父亲的心头肉,殷老五后悔自己没早走两天,被大雪隔在路上,把他着急得长了满嘴燎泡。
七尺高的农村壮汉,哭得跟什么似的。
殷清瑶庆幸他没赶上婚礼,要不然她非得哭得肝肠寸断不可。
父女俩泪眼相顾,李柔娘打断道:“行了,闺女嫁都嫁了,现在哭成这样有什么用?早先不是你一直念叨着闺女总是乱跑定不下来吗?这不正好合了你的心意?云舒条件好,对咱们嫁闺女也好,这就够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殷老五哽咽道:“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