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她抽出手的同时龙小一也醒了过来。

    他看着沐欣瑶这副模样，眉头蹙的连着一处，他忧心的把她拦到自己的怀里，抚了抚她的后背。“阿瑶别怕，夫君在这，夫君会保护你的，一切都过去了。

    贝凌已经死了，云霄……我放他走了，颜昭帮过我们，他让我留云霄一命，我应了他。不过若是阿瑶觉得亏的话，等阿瑶伤好了，我们再去找他。”

    贝凌？云霄？龙小一跟她说这个干什么？她身上怎么会有伤？她不是一直待在魔界吗？

    她若是真的去了金羽山，那……

    龙小一真的是龙吗？如果是的话那些可怕的噩梦都是真的吗……

    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的，落在她红色的衣衫上，犹如血泪一般，她看着龙小一张了张嘴，她想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可是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问什么……

    问她自己是不是蓬莱公主夜欣瑶？问他们两个是否早就相识？问他的名字是不是本该叫龙逍祎？问他们是否早有婚约？问她的父母族人是否是被苍吾等天界之人所害？问她曾经全心全意爱上的人到底是不是她的仇人？问她那几百年是不是为她的仇人做事？还是问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

    她怎么敢问，怎么敢……

    他挣开龙小一的怀抱，将自己重新埋进被子里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紧紧的闭上眼睛，她不想想起那个可怕的噩梦，她害怕想起那个梦。

    龙逍祎只当她是在为囚龙钟里差点遭难而后怕，他伸出手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背，像哄小孩儿睡觉似的，慢慢拍着她，“阿瑶不怕，已经没事了，夫君在呢，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从前她不开心的时候，小一也是这么温柔的安慰她，他和小一除了外表哪里都是那么相似，他就是小一。

    她再也欺骗不了自己，那些噩梦都也都是真的……

    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先是失去父母族人，后又爱上了他千不该万不该爱上的仇人，效忠了她的仇人几百年……

    为什么命运这般捉弄她……

    不！不是命运，是天界之人，是苍吾！

    她想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苍吾，定是苍吾做了什么手脚才让她忘记了一切，他怎么能，怎么敢!

    此仇不报，她夜不能寐。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比划着要喝水，龙小一忙捧上一盏清茶，亲自喂给她，甘芳的气息与微凉的滋味令沐欣瑶顿时缓和了喉头的痛楚，她大口吞咽着。

    龙小一扶着她的背说道：“慢些，慢些，阿瑶别呛着了。”

    他待她一如既往的温柔，沐欣瑶顺手把杯盏丢到了一边，双手环上龙小一的脖子。朱唇覆上，双唇相叠。她抱着他，久久不愿分离离，她好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他，可是她不能，她还有仇要报。

    而龙小一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自己承受着这一切，他独自承受的太多了，她不想再把他牵扯进来。

    双唇分离，她松开龙小一，后推，眼神闪躲，声音中透着一些沙哑：“对不起。”

    龙小一满目柔情的看着她，温柔的道：“阿瑶在说什么，你这般对我，我欢喜还来不及，你哪里对不起我？”

    沐欣瑶偏过头不去正视他的眼睛，“救命之恩我能给你的，便只有这些了。”

    龙小一眼睛一瞬间的失神，喃喃的问：“阿瑶这是什么意思？夫君听不懂。”

    沐欣瑶把头转回来，努力的让自己直视龙小一的双眼。“意思就是，你可以离开了。我……不需要你了，我要去找苍吾了，我忘不了他。”

    龙小一牵强的笑着，“阿瑶在说什么。不要和父君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沐欣瑶冷然的道，“我没有开玩笑。”

    龙小一的表情越来越木讷。“可是你说过我不负你，你便不会负我的。”

    沐欣瑶神情微微一滞，而后道：“先前我的确这么想，也觉得我能做到，他可如今不一样了，如今贝凌不在了，他的身边再没有别人了，我要回到他的身边。”

    龙小一试图接近沐欣瑶：“阿瑶你是在气夫君没有跟你说清楚的身份，是不是？阿瑶想知道，父亲日后慢慢告诉你，阿瑶不要说这些话好不好，我很难过。”

    沐欣瑶往床里面窜了窜。

    “你不用说，我没有你生你的气，我是真的想去找他了，抱歉。”

    “可是我们已经行过夫妻之礼了。”龙小一面色极差的道：“你答应过嫁给我，你怎么能？怎么可以……”

    “夫妻之礼？”沐欣瑶佯做无谓的嘲讽道：“你觉得本座会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