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铮绕了几圈,还是没人应答!
只有那城门口的大爷,张开那没牙的嘴,笑得十分灿烂。
“儿啊,这……”
刘大豪满头大汗。
刘铮眼神已经变得冰冷起来。前几日,他已经花钱雇佣快马加鞭,给这银州送来县候即将上任的消息。
按道理说,信函应该比他们早到三天才对。他们还在阳州又耽搁三天。这时银州这边,应该早就得到消息。
然而现在看来……
“县候大人到!”
刘铮不信邪,依然骑着马吼着。
“后生,咱银州哪来县候啊?”
那黝黑老头哈哈笑道,一脸嘲笑。不少路人也纷纷对着刘铮指指点点。
刘铮喝道:“朝廷新派新任县候即将上任,城中竟然无人迎接?你们莫不是把朝廷放在眼里了吗?”
新任县候?
银州百姓听得议论纷纷,颇为惊奇。
这银州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很多年都没有来县候了,官府都不知道破成什么样了,所以他们看着这几个人,都觉得十分奇怪,像在看猴子一样。
就在这时,城中终于驶来几辆马车。
刘铮冷眼看去,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银州虽说贫瘠,但这种地方,最容易滋生一些本地望族,地主老爷们。尤其是银州这种不治之地,这些望族实际上,成了这里的真正掌权者,因为他们有土地!在这个时代,土地就是第一生产力,他们掌控着社会上最优质的资源,自然也就掌控着这些百姓的生死存亡。
于是,这种恶性循环下,农民越穷,他们就越富!
银州虽小,但也是三十万人口的州县。
这些年,银州崛起四大望族,分别为陈、王、曹、郑,这四家,几乎瓜分了整个银州的权势。刘铮早知自己和父亲的到来,会令他们不喜,但他认为至少面子上,应该过得去。没想到,他们竟然让自己三人,在这烈日炎炎之下,暴晒一个时辰!
四辆马车无比豪车,在这银州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恶丁开路,嚣张跋扈。路上百姓敢怒不敢言,纷纷避让。
刘大豪忍不住嘀咕道:“好家伙,一个个都是八马大车,比你老爹我当年还要威风啊?”
刘铮再次冷哼。
这些鱼肉乡里的人,才是银州真正贫瘠的毒瘤。
那黄色马车上,在城门口挺稳,跳下一锦衣老者,抱拳笑着走来:“县候大人,千万海涵!家中驴惊了,老朽去抓驴,这才来迟几步啊!”
这话说得滑稽无礼,浑然没有把这新来的县候大人放在眼里。
众人更是听得大笑。
尤其这老者身边那些家丁,更是斜眼看着这边三人,冷笑不止。
县候?
这银州早是四个望族的地盘,突然来个县候,他们怎能乐意?
刘大豪忍着怒气,呵呵笑道:“无妨无妨,阁下是?”
不等这老头说话,旁边绿色马车上,再次跳下一人,冷哼一声:“陈员外真是好雅兴啊,亲自去抓驴,也不怕那驴发癫,一脚了结你的狗命?”
陈姓老头哼道:“关你曹振何事?”
看来这两个人,一个是陈家陈魁,一个是曹家曹振。
另外两个马车上,也下来两个人,分别是王家王增明,和郑家郑良。
四人各自取笑一阵,这才慢吞吞,带着自己身后那一大批家丁,做出迎接县候的样子来。
刘铮看得眼睛微眯。
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吗?
这四个家伙,每家带着的家丁,至少五十个,一个个都是彪形大汉,孔武有力。
而自己这边,区区三人。
其中高下立判。
故而,他们脸上那嘲讽和不屑之意,就显得更加明显,不加掩饰了。
“驴都惊了?”
刘铮突然冷冷一笑。
四个老者正假把式抱拳恭迎,听到刘铮这话,纷纷面露怒色。
“你是何人?”
“哪来的黄口小儿?”
刘铮一怒,知道自己今天不立威,怕是这个银州的城门都不好进,哪怕进去,也要注定在他们的淫威之下苟活,登时怒道:“我着你们每日辰时三刻,在城门等候,尔等个个托辞不到,以下犯上,成何体统?”
“你想干什么?”
“大胆,竟敢辱骂我家老爷?”
“竖子拿命来!”
四家望族老爷还没说话,那些平时就为非作歹的家丁们,一个个就忍不住了,几人张牙舞爪伸手就往刘铮这边抓来,那老爷们也不阻拦,纷纷冷笑看着。能在城门口,给这县候家人下马威,他们也是乐得其所。
三人入银州,就想让银州变天,总得问过他们四大望族!
这些家丁虽说是家丁打扮,实际上却是这些望族的私兵,手中武器精良,魁梧有力,比起在阳州遇到的马匪只强不弱。
百姓看得纷纷惊呼,这一下怕这小儿要吃大亏。
谁知就在他们来到刘铮马前,身边的秦长风大喝一声:“尔敢伤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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