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炕桌摆着几样下酒菜,烧鸡、酱驴肉、红肠,油炸花生米,外加一瓶喝剩半瓶的桃山牌白酒。
张玉英坐在炕上,自斟自饮。
屋外传来敲门声。
“谁呀?”
张玉英穿鞋下地。
敲门的人回答:“兴盛粮店的。”
前段时间,张玉英手头拮据,烙饼用的面粉都买不起,无奈之下,向袁记兴盛粮店赊了一袋面粉。
一个青年男子——松浦商店的魏良站在门外,他名义上是商店的伙计,实际上是军统的潜伏人员。
“啥事啊?”
张玉英问。
魏良说:“袁老板派我来清账。”
张玉英撇着嘴:“就一袋面粉钱,老袁也太小心眼了,还至于大晚上的来清账,咋地,怕我跑了啊?”
魏良解释着说:“明天一早仓库盘点,所以……”
“行了行了,等着,给你拿钱去!没见过这样的!”
张玉英气哼哼进了里屋。
魏良也跟了进来,回手插上门栓。
听到屋外有动静,张玉英回身一看:“你插门干啥?”
魏良说:“有事和你谈。”
张玉英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魏良:“粮店的伙计我都见过,看你这么眼生呢,你到底是干啥的?”
魏良问:“家里没别人吧?”
张玉英慢慢退了两步,忽然一伸手抄起烙大饼用的擀面杖,厉声说:“我告诉你,别以为女人就好欺负,不是我吹牛,就你这小身板……”
魏良打断她的话头:“是南满支队刘队长派我来的。”
张玉英吃了一惊:“南满支队?你、伱是抗联的人?”
魏良说:“我叫冯亮,以前在刘队长手下,南满支队整编后,我奉命加入滨江地委,执行潜伏任务。”
张玉英稳了稳心神:“我都被除名了,你找我干啥?”
魏良说:“张玉英同志,当初对你的处分,过于严厉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组织上经过多次开会研究决定,撤销之前对你的错误处分,并正式任命你为抗联滨江支队支队长!”
张玉英说:“真的假的?”
魏良说:“当然是真的。”
张玉英说:“我说你、是真的假的!”
魏良说:“知道教导旅的张政委吧?”
张玉英说:“张兆临?”
魏良说:“对。”
张玉英说:“这话让你问的,谁能不知道张兆临。”
魏良说:“只要你这边没问题,过两天,安排你去帽儿山抗联独立团驻地,张政委会当面向你宣读组织上对你的任命。另外,说句不中听的话,以你现在的处境,谁会有闲心骗你?”
张玉英坐下来,把擀面杖放到一边,低头思索了一会:“这么多年了,组织上咋又想起我来了呢?”
魏良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抗联整建制去了苏廉,就剩下独立团勉力支撑,根据上级的最新指示,反螨抗日斗争不能松懈,抗联需要继续扩充实力。在整个东四省,赛驼龙等于是一块金字招牌,只要你振臂一呼,当年打散了的那些弟兄,肯定会争相来投奔你!”
这世上,除了圣人和傻子,没人不爱奉承。
这顶高帽送过来,张玉英心里受用的很:“我就说嘛,不可能无缘无故想起我……冯同志,别站着了,坐吧。”
魏良拉过凳子坐下来。
张玉英说:“吃饭了没?”
魏良说:“我吃过了。”
张玉英说:“喝两盅呗,我这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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