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娥打了水前脚刚走,林鳞游目送李春押送犯人入了驿馆地牢,转而也跟着校尉来到了伙房。
等到几波打水的人都走完了,校尉这才偷偷拿出奏章,忍住想要再看一眼的冲动,正准备丢入灶膛中,“啪!”很快啊!眼前一黑,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想到驿馆这出,杨威惊出一身冷汗,又有些激动起来。
那晚,从李春房里出来之后,他就向驿卒打听雪娥住在哪间房,这女人说他跟锦衣卫百户住在一块,他身边的百户就只有一个庄敬,而庄敬当晚可没叫什么女人。而且,他也没听说有其他锦衣卫入住驿馆。
驿卒倒也尽责,对锦衣卫的问话不敢不答,说:“哦,那女的……刚走。”
大晚上的,走这么匆忙,一定有鬼!杨威更加肯定,是雪娥身边的锦衣卫百户夺走了他的奏折,不然,谁敢对一个锦衣卫校尉下手?驿卒?借他们十个胆都不敢!
但他又不敢跟雪娥对质,一来因为自己调戏过雪娥,要是被她认了出来,自己在同僚面前还要不要脸了?二来,如果真是雪娥身边的锦衣卫百户抢走了奏折,她也绝对不会跟他一个校尉老实招供的。
正好,王凯喝多了酒,要去出小恭,杨威便假意好心在门外扶住了他:“王兄,正好我也喝多了,咱俩一起!”
到了茅厕,杨威语气中满是羡慕地说道:“王兄,你真是好福气啊!娶了这么貌美的一位娘子!真是羡煞我等!”
王凯一脸幸福地笑道:“哪里哪里!”
伺候过王的女人,自然能让他倍感幸福的。
杨威道:“却不知媒人是谁?若是可以,也帮在下说一门亲事呀!”
“媒人?”王凯脚步虚浮摇晃着道,“媒人呀!是……百户大人真心待我不薄!可惜,今晚没能好好敬他两杯酒的!”
“百户?”杨威心里一动,“是哪位百户大人呀?”
“林……林……”王凯道,放完了水,身子猛地一个哆嗦。
林?林鳞游!
杨威可是听说过林鳞游的大名,现如今,林鳞游正是王凯所在中中千户所的百户官。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知道,林鳞游跟李春素有仇隙!当初,他和他大哥张贲两人一起,将李春打了个半死!
这事儿,他曾听李春跟王谦他们酒后谈起过,每谈一次,李春都要砸碎好几只酒杯。
可见,这仇不是一般的大啊!
杨威现在百分百确定,奏折,一定是被林鳞游给抢走的!
他的后脑,似乎又隐隐痛了起来,带动整个脑袋都痛了起来……
去林鳞游哪儿夺回奏折,以他的能力人脉关系,显然是夺不了的;向李春坦白?等待自己的,恐怕就不只是一个火辣辣的耳光那么简单的了。
头痛,可真踏马的教人头痛!
思来想去,杨威决定跑路。
奏折在林鳞游那儿,只要一亮相,他小命不保,待在锦衣卫,奏折迟早亮相,他迟早完蛋!
到时候,就算李春不亲手杀他,只要将丢失机要文书的锅往他脑袋上一扣,皇上也会下旨处死他。
唯有跑路,越早越好!
心念及此,杨威酒也不喝了,趁着闹哄,偷偷溜了出来,跑回家中,收拾一番,夜遁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