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的路上。
毕竟平时去往知府衙门找任苒,大家都会以为是公干。若是与任苒光明正大地携手走在长街,没名没分的,少不了有人指指点点说闲话。
所以两人约了在聚宝山山脚下相见。
杨放刚走出聚宝门,走在长干桥上,眼见建初寺在望,对面桥头却走近两人,一左一右将他堵在了桥上。
“杨小旗,有一故人相邀,还请杨小旗赏脸一会。”一人皮笑肉不笑地说。
“故人?谁?”
“去了不就知道了?”
杨放下意识地将手轻按在了绣春刀柄。
“杨小旗,单练我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咱哥俩加起来,只怕你也讨不着便宜。”依然是皮笑肉不笑的那人说话,另一人似乎是个哑巴,始终一言不发,一脸阴冷地盯着杨放。
“若是伤了你,蒋大哥面上须不好看,咱哥俩还得受责罚,何苦呢?”
“蒋阿演?”杨放的手松开了刀柄。
“请!”那人微笑起来,仍是笑里藏刀。
……
距离前军都督府不远的酒楼中,蒋阿演端坐雅间,只有他一人。
见了杨放,他笑着起身:“杨小旗,久违了……你俩出去吧!”
“送”杨放过来的两人躬身作揖,退了出去,将房门带上,很是敬业地一左一右候在了门口。
“来,许久不见,今日你我一定得喝一杯!”蒋阿演端起酒壶站起身来就要给杨放倒酒。
杨放伸手盖住了酒杯:“有话直说吧!今天找我来,何事?”
“你说你,这么多年了,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蒋阿演也不勉强,坐下来,给自己倒着酒,“怪不得一直以来都还是个小旗官。不过能从黑衣力士做到小旗官,也算是一大进步了。”
酒倒好了,蒋阿演才抬头看着杨放,笑着说:“什么事,你不比我清楚?你们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吗?”
见杨放沉默着不说话,蒋阿演直接一个战术后仰靠在椅背:“我现在就坐在你面前,不知杨小旗可是要抓我进诏狱?”
杨放不得不开口了:“我没想抓你进诏狱。”
蒋阿演很是浮夸地点了点头:“哦——那你我还算有点交情?还是,你看在都督的面上?”
“我只想知道黄家后人的下落。”杨放说,“抓了他们,我保你平安无事。”
“你保我?”蒋阿演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猛得一拍桌子,“杨小旗,你还当我是当年的吴下阿蒙?”
“你不是吴下阿蒙,我也不会对你刮目相看。”杨放说。
“杨小旗,你到底有什么清高的?”蒋阿演说,“说不好听点,咱俩都是狗而已。我是都督的狗,而你,就是皇帝的狗,相煎何太急呢?”
“就算我是狗,我也不是疯狗,仗着主人的势,到处乱咬人。”
“呵呵!没有乱咬人?”蒋阿演冷笑,“你们诏狱的冤假错案,还会少吗?”
他忽然扯开胸襟,露出疤痕累累有些凹陷的胸膛:“看看,这就是拜你们锦衣卫诏狱所赐!若不是你们屈打成招,滥用私刑!我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
“所以,你就要同我们作对?”
“我的狗命,是都督给的,都督让我做啥,我就得做啥;都督让我咬谁,我这做狗的,就会咬谁。”蒋阿演说,“别说这回我进不了诏狱,就算进了,也没人敢动我?杨小旗,你敢吗?”
杨放很诚实地摇摇头:“我不敢。”
闻言,蒋阿演得意地笑了,喝了杯中酒。
下一刻,杨放就“啪”地将绣春刀拍在了桌上:“但你出了都督府,我就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