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突然宁静许多,好似都在听他们的对话。
沈茉染点头,“公司有事,他走不开,便让我过来了。”
“昨天送的东西,你收起来了吧?”
沈茉染点头,“我收起来了,我替孩子们谢谢您。”
说着沈茉染微点头。
杜奋进突然淡淡一笑,说了一句,“我……”
他手微微高举香槟,手指碰了碰眉头,“我还是挺希望遇上孩子们的。”
这句话声音很低,沈茉染知道他不是害怕被人听见,而是有着几分乞求的意思在其中。
沈茉染突然有些犯难,逆着南宫丞的意思,让杜奋进见孩子势必造成家庭矛盾。
她抿了抿唇,思虑着怎么回复。
杜奋进好似已经知道了答案,他淡淡一笑,“我随便一说,你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沈茉染想叫他,但又觉得不妥,便坐了下来。
他离开不久,南宫知箩就坐了过来,很想问但又不好意思,忍了好几忍还是问了出来。
她看着沈茉染,定定问道:“刚才他过来和你说了什么?”
她眼眸中泛起少有的温和,完全没有车上两人对话时的果决和优越。
原来,南宫知箩也会温柔,只是她的温柔,只属于一人。
相比很多人,她纯粹的让人心疼。
沈茉染端正了坐姿,看着她,很认真道:“他问我南宫为什么没来,还问了孩子。”
南宫知箩听了,微一愣怔,旋即扭过脸,垂下头来。
在她转眸的瞬间,沈茉染分明看到她眼眸荧光闪闪。
她抿了抿唇,惨淡一笑,“我满心满眼都是他,而他眼里却都是他的子孙。”
南宫知箩微抬眸,有些颤抖的手朝着瘦小的脸颊擦了擦,转眸看向沈茉染。
也不再害怕沈茉染看到她眼里的泪,“你回去吧,我坐坐就走。”
沈茉染看了她,突然很是心疼。
越是这样的人,越让人心疼。
外表有多坚硬,内在就有多温软。
南宫知箩看出她眼里的迟疑,“回去吧,我一会儿就走。”
沈茉染慢慢站起身,“那好,你到家了给我或者南宫打个电话。”
南宫知箩很自然的点头。
沈茉染离开后,南宫知箩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便出来。
却在门口遇到了杜奋进。
杜奋进没有再躲她,直接叫了一句,“南宫董事长。”
南宫知箩怔怔看着他,那双明媚的眸子,全是他长身鹤立的影子。
她看着他,就那样,怔怔的,定定的,没有躲闪,更没有感伤。
这目光跨越了二十多年,走过了岁月静好也跨过了时光不居。
这是跨越茫茫人海的相见,更是久别重逢的蓦然。
她将微皱的生活重新抚平,即使泪流满面,奔赴他的时候依然乐此不疲。
她淡淡笑了笑,看着他,清风吹拂,一丝秀发漂浮在她脸颊。
她微微垂下头,用手将秀发挽在耳后,旋即又笑着抬眸看他。
她红唇微张,有些踌躇,就像二十多年前,他们初见,她依然那般羞赧。
杜奋进心头微痛,看着南宫知箩,喉结蠕动,为掩饰泪意,凤目微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