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余长宁起了一个大早,走到院中时东方天际才露出鱼肚之色。
闭上眼对着清新的冷空气吐纳良久,顿觉头脑无比的清醒,刚展了几下身子,便看到余长静已从月门走了进来。
今天她身着淡黄色的长裙,长发由丝带束陇,并在头顶扎了一个发髻,发髻中间横着一支墨绿色的玉簪,既有少女的抚媚,又有士子的书卷气。
余长宁看得双目一亮,高声赞誉道:“好一个俊俏的女先生。”说罢又正色拱手道:“先生在上,请受学生余长宁一拜。”
余长静被他赞得一喜,轻咳一声矜持开口道:“学生免礼便是,昨日为师要你熟读的书籍,可有背熟啊?”
见很少给自己好脸色看的妹妹也开起了玩笑,余长宁心中不由一动,肃然点头道:“回先生的话,昨夜学生悬梁刺股,凿壁偷光,细心揣摩那本《花花公子》良久,直看得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自然已是倒背如流。”
余长静听得一愣,问道:“《花花公子》是什么书?何人所著?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唉,说了你也不明白。”余长宁嘻嘻一笑,走上前来开口道:“不是要赶时间吗?咱们快走吧。”
余长静点头,两人相袂出了府门,在朦胧的曙光中朝坊门走去。
刚到尚商坊门口,余长宁不经意地一瞥,却看到妹妹正对街口那家胡饼店出神,不由笑道:“对了,咱们还没吃早饭,要不过去买几个胡饼带在路上吃?”
余长静闻言停下了脚步,点了点头,余长宁见她丝毫没有过去的意思,便小跑来到那间胡饼店门前,掏出六个铜板买上了两个胡饼。
这胡饼才刚刚出炉,烤得是金黄酥脆,热气腾腾,上面还散满了颗颗白色的芝麻,真的是诱人无比。
沿着朱雀大道前往东市,两兄妹边走边啃着胡饼,一路却是无话。
待到吃完,余长静突然问道:“二哥,你还记得以前爹爹每天回来都会给我们带胡饼吃吗?”
余长宁缅怀地笑道:“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你才四岁,吃了一个不够还要抢长远的吃,所以爹爹每次都要给你多买上一个。”
余长静幽幽一叹:“不知不觉爹爹已离开我们十二年,却再也没有人给我买胡饼吃了。”
“怎么没有?现在有你哥哥,以后还有你老公,都会天天买给你吃。”
余长静疑惑问道:“老公是谁?他为何要给我买胡饼?”
余长宁刚想说“我怎么知道你老公是谁”,却又突然想起唐朝并没有老公这个词汇,便解释道:“这老公便是相公的意思,将来你成了亲,有了一个新家之后,自然有他来疼你。”
余长静闻言芳心一颤,脸颊立即绯红了。
余长宁倒是没发觉她的羞涩,问道:“对了,你们诗社其他人在何处?不是需要五人一起去吗?”
余长静微微舒了一口气,笑道:“约好了就在东市口,也不知他们到了没有。”
话音落点,突见前方一个紫衣女子朝他们挥手道:“长静,余长静,我们在这里。”
余长静手搭凉棚一望,不由喜道:“呀,是香儿姐姐,二哥,我们快过去。”说罢,拉着余长宁的手举步便疾走而至。
来到紫衣女子身旁,却见旁边还立着两个年轻男子,一个圆脸白胖,站在那里像是一团肉球,一个却个子极高,瘦得如同竹竿。
余长静喜滋滋地给他介绍道:“二哥,这位姐姐名为香儿,另两位胖的叫庞员,瘦的名为高寿。高寿便是我们诗社的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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