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冷血。
她不清楚这十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性情大变。但在她心里,他始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阳光少年。为了有能再和他相逢的机会,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永远不会了解,她也不会让他知道。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多么适合她处境的一句话诗啊,可是,更痛苦的不是年纪上的差距,不是那十年沧海一粟的变幻,而是他们现在叔嫂的关系。
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强迫自己习惯,却始终无法接受命运这样的安排。幸福,果然是强求不来的,在错误的地点遇上对的人,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她已经深深体会了,却又固执地想抓住那一丝早已风化的幸福气息。
泪,终于还是没能乖乖停留在眼眶,顺着脸颊缓缓而下:“别这么对我,我不是你想像的样子。”呢喃着闭上眼,她受不了他鄙夷的眼神和唾弃的目光。
外界再多的指责和磨难,她都可以接受,唯独受不了雷厉霆对她的伤害。可是,除了忍受之外,她还能做什么呢?
她可以告诉他这个荒谬的真相吗?有谁会相信?
唇边的笑纹加深:“你是什么样子的?嗯?告诉我,你希望我把你想像成什么样子?”听似深情轻语,却含着浓浓的讽刺。
“我……”她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尤其是对她误会甚深的雷厉霆。
“我应该将你想像是一个被迫无奈嫁入豪门伺服残疾丈夫的无助少女,而你事实上有一个相爱至深的男友,你们可以为了对方付出生命,却抵抗不了家庭的压力,为了保护对方,不得不撒下漫天大谎……多么可歌可泣的爱情,多么伟大无私的爱情啊。”诗歌的朗诵里充斥着浓浓的嘲笑。
“请问,如果明天的报纸上出现你和男人手牵手亲密逛街的情形,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么严重吗?”眸光瞬间转冷,黑暗中闪着狼一样森绿的光。
秦汐蕊拼命摇头,无奈下巴被捏住的她连辩解都显得那么无力:“我没有和他亲密逛街,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话说得太快,后悔已来不及。
雷厉霆突然整个人朝她压下,单薄的身子被挤在玻璃窗上。霓虹照在雷厉霆俊美无俦的脸上,宛如撒旦重生。
冷然的气息一字一字吐在她脸上,结成寒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叫汪洋,就读t大经济管理系三年级,半年前你们确定了恋爱关系,甚至为了他不惜以割腕的方式来反抗秦佐治给你安排的婚姻。”举起她的手,纤细的手腕还留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雷厉霆目光更森寒几分:“女人果然是健忘的,上一秒还海誓海盟,下一刻就陌路相对。这就是真实的,我想像不到的你吗?”
话是问句,实际上他已经给她判了刑,不是吗?
瞠大双眸,欲开口辩说什么,然,在雷厉霆的冷然,认定的目光下,她还能做什么呢?是她太天真,一时心直口快。
她早该想到以雷家的能力,一定早就将她的背景资料调查得一清二楚。虽说,雷旭风在雷家宛如幽灵,但他毕竟是雷家的大少爷,他就算是要一件玩具,也要经历严格的筛选,更何况是妻子呢?
凄楚的笑于泪中盛开,美丽的莲花摇曳在淤泥中:“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问呢。”无所谓了,再多的解释就是掩饰。
既然她的话句句是是,误会又怎样?
如是告诉自己,可为什么心依然那么痛,裂开了长长的口子,浸出涓涓血水。
“啊……”雷厉霆突然加重手上的力道,仿佛要捏碎她优美的下颌:“以后少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要知道柔弱的女人惹人怜爱,虚伪的女人只会得到永生难忘的教训。”
雷厉霆的每一句话都是淬毒的针刺入她的心脏,黑血往里流。好吧,既然他认定自己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那么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
垂下眸,不去看他暴戾的眼睛,那里不会再有她熟悉的柔情蜜意,也不会再有她渴望的深情爱恋,多看只会徒增伤感而已。
“二少爷,请送我回家。”极力平静的语气里藏着只有她懂的哀伤,她不奢望雷厉霆能对她好,只希望他对人不要有那么强的防备心。
要知道一旦怀疑的种子在自己体内生根生芽,那长长的根盘踞心头,是最沉重的磐石。她不希望他活得这么累。
雷厉霆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线,俊脸再靠近,只差一公分就要贴上那细致却惨白的娇颜:“时间还早,现在回去岂不是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突然转柔的声音惊骇着秦汐蕊的心。
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二少爷,我答应过大少爷要赶回去陪他吃晚餐的。”在雷厉霆越来越阴鸷的目光下,她很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