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的小脸布满希冀:“陈管家说,只要你同意就行。”
记忆里的“碧庄”是处美仑美奂的地方,虽清冷却不失温馨。而如今,这里除了寒冷外,再找不到人间应有的温情。
这十年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她一无所知。空白的十年,一切天翻地覆。
森森冷音打断了她的冥想:“我凭什么同意?!”当头浇下的冰水,微弱的莹火瞬间熄灭。
雷旭风的话似冰山滴下的水熄灭了秦汐蕊刚刚燃起的希望,心情如过山车般忽上忽下。
面对这样刻意叼难的雷旭风,她知道除了恳求外,激怒他绝不是明智之举。
“去帮我放洗澡水。”尖锐的声音揉入一丝沙哑,泄露了他的疲惫。此时此刻秦汐蕊才后知后觉,雷旭风很可能昨天一夜没睡。
一丝愧疚爬上心头,他虽是她名义的丈夫,实际上的主人,但她没尽到自己的职责,这一点无庸置疑。
垂眸,俏脸染上一丝愧疚的芙色:“是,大少爷。”匆匆走过他身边,却定格成雕像。
两边排成行的房间全部一模一样,她实在不知道雷旭风的卧室是哪一间?而且,她不敢找。
是人都有自己的禁区,更何况是雷旭风这样深不可测的男人。
轮椅无声无息滑至她面前,即使坐着雷旭风的气场仍无比强大。瞬间秦汐蕊在他面前矮了一大截。
“怎么还不动?”森森寒风由密封的四周袭卷而来,侵入她每一个毛细孔里。
感受到了雷旭风的怒意,心如弱柳颤抖不止:“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卧室是哪一间。”
紧紧闭上眼睛,以照往常经验判断,雷旭风的银鞭必会挥下。纵然再不愿,再不甘,她也必须承受,因为这是她的命,她选择走的路。
即使一步一个血脚印,她依然没有回头或喊痛的权利。
长睫颤如湿了翅膀的蝴蝶,拼命想飞却怎么也舞不起沉重的薄翼。除了承受外,她别无选择。
时钟滴答,一分一秒过去,预想中的鞭子并没有挥下。她惶恐不安地睁开眼睛,雷旭风依然阴沉难懂,却没有以往的狂怒暴躁。
时间定格,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从前的雷旭风,那个有些自卑却脾气温和的大哥哥。
用冷硬外壳武装自己,只为保护那脆弱的心灵不受外界的伤害。
“雷……”不自觉开口,及时发现,惊恐自眸底流窜。即使赶忙垂下扇睫,却已被雷旭风完全捕捉到了。
“你真的想去见你妈妈?”一丝阳光破云而出,照亮了秦汐蕊眼底的晦涩。
坚定地点点头:“是。”双手紧握成拳,扬起的俏脸有一抹难得的光,那是青春的活力,亦是被摧残的生命光辉。
“即使付出代价?”处于狂喜中的秦汐蕊没有听出雷旭风语气的阴狠以及眼底那抹残冷的红。
“是。”她知道雷旭风不可能无缘无故让她出去,但只要有一丁点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很好,跟我来。”特制轮椅无声无息滑向那漆黑如虎口的某一扇门,他的声音仍在空中飘荡。
望着那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秦汐蕊鼓起勇气,但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沉重一分。
想想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交换一点点自由的条件会是怎样可怕的代价,各种幻想如滕蔓攀爬。
突然有种后悔的冲动,然,与“她”的对话适时响起,缩回的脚步迈出,踩下,宛如走在尖刀上。
市中心医院,三楼病房内。
秦汐蕊静静凝望着因病发而失去光彩的薄兰,心一阵阵抽痛。特殊的身份下,她对这个善良慈爱的女人怀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单人病房内,深浅不一的白与蓝交织成医院特有的标志。已经度过危险期的薄兰在药物的控制下熟睡着,秦汐蕊高悬的心总算稍稍放下。
回想起与雷旭风的交易,不由得浑身恶寒,颤抖不止。那一幕幕可怕的画面,她一辈子都不想去面对。
可是,身上烙下的耻辱,永生洗不掉。
轻微的脚步声将她从痛苦的深渊中解救出来,转身,美目内映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是秦汐蕊的亲生父亲,亦是一手将她推火坑的刽子手。面对他,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秦佐治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烟,刚要点燃,想起薄兰的病,又颓然放下。
与秦佐治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秦汐蕊不是很了解这个“父亲”,更有种深深的疏离。
许是因为他对女儿的残忍,许是因为秦汐蕊给了她特定的观念。总之,她对秦佐治没有像薄兰那样的感情。
良久后,秦佐治淡淡开口,声音里有着压抑的愧疚:“小汐,我知道你现在很恨爸爸,但是,雷家财大气粗,爸爸也是被逼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