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叫他的目的,大概能够猜得出。根据陛下今日朝会的表现,确实有重掌朝政的希望。皇帝毕竟是皇帝,天下大义所在,如今虽有乱世之象,大局未定,在朝之官员,谁也不敢直接忤逆当朝天子。
“好吧,爹爹既然如此说了,做女儿的能有什么办法?”白盈盈认命了。就算爹爹再怎么疼她,他也不敢违背皇帝的旨意,好像当初送她进宫一样。
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背影,白正先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并非想要攀附皇家,只是这婚事是先帝驾崩之前亲自定的,木已成舟,有何办法?
李同用过午膳,继续查看这些年的军报,大概有了分寸。贼势不小,然而还没有到彻底溃烂的时候,这些人大多是像明末的那些流民军一样,四处乱窜。只是有几个值得注意,一是马鸿之前所提到的叛军,他们转向西南大山,踪迹难寻。二是干王军,经历内乱,他们的首领换成了一个名叫张重明的阴险家伙,前个月竟然还派人请降,请朝廷封他为东陆三州总都督军事,大有割据之意。三是自称“百江王”的洪春,他最近提出了个“开城分粮”的口号,裹挟近百万流民纵横中部十六州,杀官灭门,未祸最甚。
“国事维艰。”李同对于前身留下的烂摊子甚为头疼,幸好作为义务教育的优秀人才,大概还能摸到点头绪。
“陛下,白正先到了。”小太监道。
“请他来吧。”
“宣白正先进殿。”
李同见到虎背熊腰的白正先进来,同时也注意到跟在他身后颇具英气的女子:“白将军劳苦功高,赐坐。”
“谢陛下。”白正先恭敬道。
李同笑了笑,直接道:“朕早知将军足智多谋,忠勇无双。今日召将军前来,是想询问一下剿灭反贼之对策。还望不吝赐教。”
“陛下,过誉了。”白正先谦逊了一下,直言道:“反贼虽已成势,然只是一盘散沙,实力依旧不可与朝廷大军相提并论。不说我朝有三十万边军铁骑,就是京师之位拱卫的各藩各镇兵力也达到八十多万,要剿灭反贼并不困难。”
“那怎么使得局势糜烂至此?”李同不解的问道。
“陛下恕臣直言,原因有三。一是朝廷内耗,相互掣肘,二是将帅无能,累死三军。三是叛贼狡猾,反复无常。去年贼势刚起,朝廷三路大军围剿,就因粮草不济,军饷不足,导致一路官兵哗变,功败垂成。其中统军之人中饱私囊,贪墨军款就是重要原因之一。再者,我军每到一处清剿,贼人败而降之,后又复反,如牛皮之藓,实在难缠。”
“将军认为应该怎样?”
“统一帅令,任用忠臣良将,强势镇压,凡有反心,一概不留!”
李同想不到这老头子还是激进派,思虑良久,道:“老将军说的有理,朕听进去了。朕也有些想法,想让将军评判一下。”
“陛下请讲。”
李同道:“朝廷党争由来已久,一时难以根除,所以朕准备成立一个专门的衙门,统管剿贼军事事务,直接对朕负责,名字就叫‘军机统领衙门’。朕还准备重新整合并设立三路剿贼大军,由白将军作为统帅,先对中部流贼进行清剿,采取剿抚并用的办法,首恶大恶必除,从犯择情而处,流民百姓多是胁迫造反,从良者,分以口粮农具,就地屯垦,同时百姓相互监督,举报有赏。”
“陛下思虑周全,不过这样朝廷的开销就大了。”
“江山社稷为重。”李同心想,偌大的胤国难道还凑不起这些银子?光那些贪官污吏所搜刮的钱就够朝廷打十几年仗了吧?心不狠站不稳。从军事上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李同在想处置王传时便准备先拿一部分阉党开刀,兴一次大狱,搞点钱上来。
“陛下英明,老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剿灭反贼!”
“好!传朕旨意,白将军战功卓著,进封一等忠勇伯,进阶昭毅大将军,统率三军。”
白正先老泪纵横,跪地谢恩道:“臣谢主隆恩。”
李同下来将白正先扶起,真诚道:“国丈,朕先前年少无知,做了很多荒唐事。而今想要弥补,就让盈盈回宫来住吧。”
“陛下能让小女重新回宫,臣已经感激不尽了。”
李同看向白盈盈,不理她本能的抗拒,直接握住她的手,张口就来:“爱妃受苦,朕之过也。传朕旨意,册封白氏为淑妃,居香桐宫。”
“我……”白盈盈想说什么,但在老父“小心一点”的眼神威慑下,低头,不情不愿的谢恩:“臣妾谢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