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澈知道三叔眼尖,生怕被他瞧出自己满心惆怅,便推脱有事,要自己出去吃早饭。
他刚一出院,正合计在巷子里随便吃上一口,却发现未及更衣,穿的褂子里分文没有,正犹豫要不要回家去取,忽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子澄你酒量精进了,喝顿大酒还能这么早起!”
雍澈回头一看,来人果是郭心阳。“哪啊,昨天也不行了,现在直饿得慌,又不想在家里吃,出来找饭辙偏偏忘了带钱。你这大户来的巧,正好蹭你一顿!”
二人就近在万宝盖胡同里一家早点摊坐下,郭心阳听雍澈说了照片之事,哈哈大笑道:“这秋凌霜挖墙脚挖到你们燕怡堂了,不像话,不像话!”
雍澈嗔道:“我这让你帮我出主意呢,你倒消遣我!得了,谢谢副会长的早点,我回家换衣裳,去柜上帮忙了,会长大人你忙吧!”
郭心阳一把拉住起身要走的雍澈,“你当我一大早没事来请你吃饭啊!坐坐坐,有正事!”
“啥事?你是还要找我比试啊?心阳兄,郭副会长!小弟认输了行不行!”
郭心阳拿出手帕擦了擦嘴,“昨天酒后失态,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雍澈坐下疑道:“那是会里的事?”
“不是,会里的事我怎敢劳雍社长的费心?”郭心阳随手在碗下压了五毛钱,起身又道:“是一大早鲁征超又差人来我家,请我俩去他那玩耍。”
“怎么只去了你那?”
“我就知道你会挑理!”郭心阳笑道,“人家鲁长官说了,你家人口多,总去找你恐有不便。我一个人住,来来往往什么人也不妨事。怎么着,回家取车子去,这就走吧!”
雍澈回家换了身淡青色的衬衫,推出自行车,便由郭心阳引着,出城向西骑去。这一路依稀便是去昨夜打过架的酒馆方向,雍澈不禁问道:“这是去哪啊?怎么有点像使馆街那边啊?”
“不是,是同泽俱乐部。少帅给了鲁征超一个美差,让他管着那边。”
“同泽俱乐部?”雍澈不奇道,“那不是大官们才能去的场子吗?怎么去那伺候人还成了美差?”
“我就说你这脑子有时转不过来!那里往来的哪有一般人物,既然接触的都是贤达,以后何愁仕途不顺?”
雍澈挖苦道:“我算发现了,就这些出世的道道你是明白透了,先前还跟人家少帅装什么散淡人,真等人家三顾茅庐呢?”
两人一路间相互调侃,不觉已到了同泽俱乐部院外。郭心阳通了姓名,自门前岗哨进去。甫一进院,便觉一阵刺眼,抬头望去,见一巨大的圆拱形玻璃窗子映着日光,璀璨异常。
郭心阳伸手遮了遮眼睛,叹道:“好大的排场,这栋楼修的倒像教堂似的…”
雍澈也接口道:“这大玻璃窗大立柱,真的敞亮阔气!肯定花了不少银子。”
郭心阳向墙根推着车子,冷哼道:“还不都是民脂民膏!”
“你又来了,你若真看不惯,就去入帅府幕僚,也替老百姓说说话,跟我一个江湖郎中吹气顶什么用?”
郭心阳冷笑道:“他们老张家开着银行,爱败钱就败去,我一外省人,哪管得了这个?再者说,你们少帅这是要扮猪吃老虎,建这亭台轩榭,楼堂馆所,保不齐又是要让人以为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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