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郎大少什么来头?这么大的排场?穿堂过户像回自己家似的?”雍书也不转头,在人群中盯着那郎公子小声问众兄弟。
“这小王八羔子倒是稀松平常得紧,整日游手好闲,声色犬马,仗着练过两手师娘教的功夫,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不是仗着他那县太爷的老爹,还不道在哪拉皮条呢!”
雍书听了身边兄弟来了这么一句大合自己胃口的话,呲牙一笑,另一个兄弟却捅了说话那人一下:“就你知道得多,人家郎公子手底下的兄弟上你号上拿两副药渣子,那是瞧得起你,你还来劲了……”
那郎大少走到雍继福身前,双手在胸前合了一合,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雍老板,才刚儿听闻贵堂奉天来了高人,是那位头些年前回来过,打遍兰西未逢敌手的雍三爷。郎某不才,也习得三拳两脚,当年无缘与三爷切磋,今日特登门讨教,多有叨扰,还望海涵呐,哈哈哈!”
他这一张嘴,雍继福闻得真切,这县府大少爷不知是在哪家刚喝完花酒,一身的酒气混着浓烈的胭脂香。这雍继福不到五十便从老一辈手中接任族长,这生意做得精,涵养也是极好,当下不怒反笑道:“郎少爷,我那堂弟今日刚进城,车马劳顿不说,此番乃是回乡祭祖,这当口儿恐不便向您讨教,过得两日,待敝堂办完家事,定让他登门拜访,您意下如何?”
话不落地,早有一大汉上前一步,指着雍继福骂道:“妈了巴子!姓雍的,知不知道你跟谁说话呢?我家少爷跟你好说好商量不行是怎么地!蹬鼻子上脸的跟我转什么文!叫他陪我们少爷练两手那是瞧得起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吃几两干饭了!”
就着一人之声势,又有三五条大汉一齐上前冲着雍继福这半小老头起哄,就这么会儿功夫,雍继福那不高的身量仿佛又矮了几寸。
郎大少朝众人摆了摆手,那几条大汉才退回到他身后,依旧是叉着腰,瞪着眼,好似迎风大旗披于身上,一个个气焰嚣张,哪似在别人家里?
这郎大少和声细语的说道:“拜访敝府倒不用,我那也不方便,就今儿吧。敢问哪个是奉天来的雍三爷?”
“三爷不敢当,在下奉天燕怡堂雍书。”说着话,雍书已踱步到了雍继福身侧,朝他微微一笑,那雍继福却是大窘,“文轩不可造次,郎少爷金枝玉叶,他是跟我们打哈哈,我们乡野土郎中哪能和世家公子过招。继礼,快送你三弟下去歇息!”
“福老大莫急,待我和这位公子爷照规矩唠唠。”雍书上前一步,又转向郎大少问道:“敢问公子师承何人何派啊?”
“混账!我家少爷师承也是你问得的?”那几条大汉又是一阵聒噪,却被郎大少拦住。“不敢,在下师承沧州府青县燕青拳夏老拳师,家师便在舍下,三爷便待怎地?”
“好,既有师承,又是名门正派的好出身,我们是不是得按着江湖规矩来?”
“三爷的意思是?”
“下帖定日子,作保找中人。”
“怕是不成啊,我这性子等不了,再者您还能伤得了我性命?”说着,郎大少大笑了起来。
“得,这些繁文缛节也省得,可是我们好像不在一个辈分上啊…”这雍书耍了个滑头,占人家便宜,还大作为难之态。
“三爷说的有理,那好,我听说您也不是一人来的,你们奉天堂的长子长孙,三代单传的雍老弟不是也来了?我便和他过两手,赢了他,我再跟三爷比划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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