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
然后,他看见墨言琛跪在了童淳的墓碑前。
九烙眼底怔了怔,他从没看见过墨言琛这个样子。
像无助到了极点,走投无路,慌不择行。
墓园里安静的只有树叶莎莎的声响,跪在墓碑前的男人的话,被风如数吹进了九烙的耳朵里。
他说:不要带走橙橙。
他像个孩子一样在祈求,求童淳,求上天,对他的橙橙好一点。
不知道怎么了,这一把年纪,九烙突然就红了眼眶。
眼睛涩的不行。
墨言琛,那个不可一世,桀骜不驯,做事从来不计后果的男人,现在却跪在这里卑微的祈求着。
在九烙的所了解到范围里,墨言琛是从来都不信佛的啊。
一个从不相信神明的人,却跑来墓地跪着求。
他得,多爱她啊。
是该有,多么无助,多么绝望,才会这样慌不择路的去找寻一切能让她好的希望。
哪怕是所谓的保佑。
风吹绿荫,墓碑前,跪的那个人,红着眼,往日矜贵冷傲的人啊,此时跪在冷硬的墓碑上,只剩下无尽的伤凉。
地上的菊花,被吹落了花瓣,风卷着落在了石碑上,照片里的女子温柔的眉眼,浅笑安然。
三天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眨眼就过了。
墨言琛像座雕塑一样守在苏沐橙的病床前,不说话了。
就看着她。
她又瘦了,脸上依旧带着氧气罩,一张脸显得更小了。
眉目如画,眼睫轻阖,像个乖巧安静的睡美人。
消寒的办公室里。
“最后一天了。”肖寒揉着眉心,很疲惫。
小橙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九烙还有其他脑科专家都在,权威会诊的结果已经出来。
一一植物人。
全靠医疗器械来维持呼吸跟生命体征。
只要扯掉,马上就会停止心跳。
这结果,别说墨言琛怎么接受,就连两家的老人,都会直接受不住。
“怎么去下这个结果?”
九烙一连抽了好几根烟:“太残忍了,怎么下。”
压制不住的戾气。
“我去说。”
这时,童添突然出现在门口,他神情凝重,带着不可抗拒的严肃:“我去跟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