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虽然寿有一百五,但从军的武道大宗师却还是鲜有活过一甲子者……不成练炁,便无从茁壮自己的胎息,这胎息之炁,是用一分,就少上一分。”
陈珩随意包扎了一下手上伤口,便推开了大门,走出洞府。
此时。
正是山风如潮。
湿漉的清寒雾气像条偌大盘蛇缠住了半座小甘山,空气中泛着淡淡的白色,阳光也在这雾气里变幻莫测,淡金色的颜色妍丽异常,只随着云雾一晃,便化作了流瀑似的火金。
河山如画,漾荡如海。
回想上一世的凄惨和刚来此世的种种挣扎惶惑,陈珩胸中只觉得万分畅快,恨不能一气将这将十万里天宇都握在掌心。
“等过了今日,就去容国一趟,把前身族兄的尸身给送回去,顺便避开晏飞臣的耳目。”陈珩暗自道。
如今世道虽然太平,但不管什么时候,山贼水匪总是清缴不尽的。
好在成就胎息后,他算是也有了几分自保之力。
在凡人世俗里,除非是用出动大军围杀,否则能伤到他的形势倒是屈指可数。
“这回下山,便一边四处云游,寻觅练炁术,一边在法界中磨砺杀伐斗法,静候明年的地渊开启。
如今晏蓁已死,玄真派里,应该没人会再像发疯一般,对我死缠着不放了罢?”
陈珩心头思索。
突然。
天上两团流火猛得朝洞府处坠下,他还不及闪避,那流火就化作了两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脚踩真炁,立定虚空。
“不知是哪两位师兄当面?”陈珩见状迎上前,主动打了个招呼。
那两名男子中。
其中一个穿着袭紫罗云霓袍,头戴珍玉雕成的莲花冠,少年公子哥模样,服饰不仅华美,连神色也倨傲非常。
“师兄?谁是你这小门小户出身的师兄?”
听到陈珩的问话,他下意识就讥嘲了一句,只是想到什么,才生硬转过话头:
“你?陈珩?哼,倒也的确有几分美色!走吧,我带你去见主上。”
“主上?”陈珩微微皱眉,想起了晏蓁昔日强索前身的那段不快回忆,道:“不知前辈主上寻有我何事,可否说清楚些?”
“说清楚?哪来那多废话!你以为长得好看,就能恃宠而骄了吗?老老实实听命便是了!”
华服少年不耐烦,手上真炁一展,就化作条绳索打向陈珩,欲要将他捆缚住。
而还未等绳索及身。
他旁边那另外一位少年就竖掌一拍,将华服少年的真炁打散。
“主上是上虞艾氏的贵女,这次来南域,是在拜会贵派派主时,偶然听闻了公子的风仪故事,心向往之,这才唐突遣我二人邀公子一叙。”
另一个少年微微拱手,对陈珩笑道,声线温润醇厚:
“元幸他行事无礼,又多莽撞,我替他向公子致歉了。”
“哼!你倒是贯会做好人。”
见自己的真炁被轻描淡写打散,那叫元幸的华服少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恼大叫。
“不知这位前辈高姓大名。”
陈珩心中突得生出一股异样之感。
他心潮莫名涌动,好似他与方才替自己解围这少年,天然便是有一股亲近之感的。
“前辈不敢当,至于贱名,有辱视听了。”
那少年笑笑:
“我也姓陈,单名一个‘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