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身影,是那日来领粮食的爱哭鬼。
“小丫头,就你这样还想路见不平?爷两根手指都能把你的颈折断!识相的赶紧滚!”另一个恶人朝窦扣挥了挥尖刀。
“你...你们放了她,我保证不报官!”声音听起来一点底气都没有,窦扣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明明自己害怕得都要尿裤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报官?爷几个天不怕地不怕,会害怕那些个狗官?”
“别跟这小丫头片子废话,待我一刀解决了,咱好快活快活!”其中一个大汉说完跨步上前一刀朝窦扣砍下。
她侧身一闪,跌倒在地。
“你快跑,不要管我!”于书娴一面喊着一面对拽发之人拳打脚踢,却猛然被人手肘一击,晕了过去。
窦扣挪着身子往后移,眼看大刀落下,她紧闭双眼伸手一挡。
突然五色光束自胸前飞出,像丙利箭插入眼前人的胸口。大汉举刀砍下的姿势停在半空,离她不到几寸的距离,紧接着向后倒下,目眐心骇,口吐鲜血而死。
周身被五彩萦绕,胸口的勾月印记滚烫发热,窦扣用手捂了捂,还未弄清是何原由,只见其他两个大汉面如土色,同时扔下武器,连滚带爬的逃走。
“妖怪!妖怪啊!!”鬼哭神号。
似乎感受到危险已经离去,光束渐渐没入体内,窦扣第一次对自己的这块胎记有了兴趣,不过眼下还是先救人要紧。她爬过去,拍了拍于书娴的脸颊,没有反应,看来只能先把人背回去了。
季忘担心窦扣那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来,问了哑娘,只说是去城郊拾些柴火,可这都一个时辰了,不会遇上啥事吧。
正打算出门寻人,就瞧见她连背带拖地驮着一个满是伤痕的女子推开院门,女子凌乱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看不见长相。
“她是?”季忘迎上去。
“好像是于家的二小姐,我在树林里看到她受伤晕倒在地,就背了回来。”窦扣不知怎么解释自己大战三个恶贼,成功英雄救美的离奇事迹,只能敷衍而过。
季忘怔了怔,赶忙从窦扣背上接过,背至屋内,虽满心疑惑,也只得等于小姐本人醒来再问了。
哑娘站在房门口,比着手势:
‘你最近越来越爱惹麻烦了。’
‘上次的粮食可都是她相赠。’季忘同样打着手势回道。
‘那这个女孩怎么说?’哑娘睨了一眼窦扣。
季忘不语,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拾她回来,兴许是那日巷中瑟缩的身子让他颇为同情吧。
他把于书娴安置在了草榻上,窦扣端来热水,翻开沾满血污和泥土的裤管,用稍微干净的碎布擦拭着伤口。一转眼看到季忘还杵在那,窦扣赶忙把他推出去,真是不知羞,裤子都挽到大腿了,还在看!
‘干嘛不去于府叫人把她接回去得了?’哑娘始终站门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看她这身打扮应该是离家出走的,不然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穿成这样在树林里干什么?’
‘真不知道这些个富家小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哑娘耸耸肩,到院中加柴火去了。
屋顶上一身影伫立良久,金色的魍魉面具虽遮住了左半边脸,却难掩俊美轮廓。一头红发在晚风中妖娆飞舞,宽大的锦袍更突出身形修长,深邃眼神正聚集在某一人身上,嘴角半勾。
——少主,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于书娴醒来已是第二天晌午,她迷蒙地睁开眼,颈部被人打晕的地方还在疼。闷哼一声,想要坐起身,适才发现膝盖被布条缠了好几层,回想起昨晚的惊心动魄,她猛的反应过来。
这是哪?谁救她的?那个爱哭鬼呢?
脑中乱作一团,思绪还没有整理好就看到一只巴掌大的老鼠横穿而过。
“啊!!!!”厉声尖叫。
“怎么了?怎么了?”原本在院中晾衣服的窦扣赶忙冲进屋,见于书娴颤抖着指向墙角碗口大的老鼠洞,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哎......果然是千金小姐。
窦扣随手从架上取下一块木板把洞口挡住,免得等下老鼠跑出来,某人又会大吼大叫。
稍稍平复了心神,于书娴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昨晚打算救她的小丫头,问道:“谁救我回来的?”
“我咯。”窦扣昂起头拍拍胸脯。
“你?怎么可能?!”对方可是三个壮汉!
“告诉你一个秘密”窦扣压低声音,凑到于书娴耳边说道:“其实我是会法术的神仙!”
‘噗呲’一声被窦扣认真的表情逗笑,于书娴捂嘴说道:“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落魄的神仙。”
“说得好像你见过神仙似的。”窦扣噘嘴,不信她就算了,反正她自己对昨晚之事都云里雾里的,说出来谁又信呢。
“说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当时你已经晕过去了,那人的刀正要砍下,只见一阵黑风吹过,然后那些恶贼就像见了鬼似的逃走了,反正我是什么都没看到,接着就把你背回来了,想必是你经常做善事,有鬼神庇佑吧。”
窦扣胡乱编造,却也让于书娴无法反驳。她对于一些鬼力乱神之说还是将信将疑的。
“不管怎么样,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有什么用得上书娴的地方,尽管开口。”
“书娴……名字真好听,我叫窦扣。”窦扣边说边撕开于书娴膝盖上的布条,“我去给你换草药,不然会发炎的,本来想去于府叫人来接你,不过季大哥说等你醒来再说。”
“不要让于府的人知道我在这。”于书娴一把拉住窦扣,然后简单说出了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
“原来如此。”季忘不知站在门口多久了,刚才的话,被他全数听了去,“也罢,反正家里的粮食也是你所赠,你且暂住在此也无妨。”
是那日窦扣身边的公子,于书娴想起他说过是窦扣的兄长。
“谢窦公子收留,我身上尚有一些盘缠,就当是借住的房钱吧。”说完从身侧的包袱里掏出一个钱袋,放在床边。
“我叫季忘,不姓窦,她是我捡来的。”季忘走过去不客气地拿起钱袋收进衣襟,掩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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