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到了天水之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天下午,我和张俪来到连云,然后坐上了通往中部的火车。
全长一千多公里,以当时的客运水平,要在火车上度过好几个日夜。
车票分为三等:头等车、二等车和三等车。
头等车条件类似于现在的头等舱,座位宽敞舒适,每两个座位之上、有一个卧铺可以休息,距离火车头距离最远,坐起来感觉比较平稳。
二等车次之,有软垫座椅。
最差的是三等车,全是硬木板座椅,而且车厢距离火车头最近,震动感厉害,且容易飘进煤灰。
我们买的自然是头等车,不差钱。
一路太过遥远,若是没有卧铺,那多遭罪!
时值军阀割据、混战的动荡年代。
民不聊生。
铁轨两侧,甚至可以看见很多无人认领的死尸。
我看着窗外,忍不住道:“历史都是被滤镜美颜过的,很多人向往这个年代,可真到了这里,估计吃饭都成问题!”
“是啊!”
张俪道:“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昆仑山、找到那个道童,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步其后尘!”
看了一会儿,张俪似是不忍卒视,收回目光。
我也把目光从张俪身上收了回来。
头等座是被隔成小包厢的形状,每个小包厢里有四个座位、两个卧铺,以及一张桌子。
我和张俪对面,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老的差不多有七十岁了,是个复古派,后面留着个大辫子。
虽然已经是民国了,但当时很多上了年纪的人做奴隶做出了优越感,一直把辫子带到了棺材里。
小男孩约莫十一二岁,长得淳朴憨厚,话也很少。
我看了一眼,附在张俪耳边道:“对面老头是个太监!”
“啊?”
张俪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是用观气术看出来的。
老头虽是男人,但身上少了男人该有的阳刚之气,而且他留着辫子、面部光溜溜的,综合来看,不难判断。
果然,后来老头一开口,声音也很尖细,算是验证了我的判断。
一路上很无聊。
老头主动和我们聊了起来。
他对自己的身份倒没有掩饰,自称陶公公,身旁小男孩叫阿诚,是他收养的孩子。
因为两人年龄差距太大,陶公公一直让阿诚叫他爷爷。
两人此番是回陶公公的老家省亲。
聊了几句,我随口道:“公公,你知道昆仑山在什么地方吗?”
“昆仑山?”
陶公公道:“你们要去昆仑山?”
“是啊!”
我说:“你知道它在哪里?”
“知道啊!”
说着,陶公公给我们报了一堆陌生的地名和路线。
当时很多地名和现在都不一样。
我赶紧拿出纸和笔,让他画出来。
很快,陶公公画完了,递给我们道:“哪怕你们坐车到天水,下车之后还有一千多公里的路要走呢!”
只要有方向,再远也不怕!
我和张俪连声道谢。
想不到一个半路偶遇的老太监,居然帮了我们大忙!
研究半晌,张俪小心翼翼地把地图收好,道:“公公,咱们多久能到天水?”
陶公公道:“不出意外的话,七日即可抵达,但一般都会出点意外。”
“啊?”
张俪道:“这话怎么讲?”
陶公公朝窗外看了一眼,道:“若一直是这样的天气还好,可一旦遇着大风大雨,断路塌桥乃是常有之事,难免耽误几日。若是运气再背些,搞不好还会遇上几桩邪门事情。呵呵……你们很快就知道了,不用我多说。”
本来我和张俪心情挺好的。
以为坐上了头等车,就可以暂时无忧了,甚至能欣赏一路的原始风光。
但陶公公的话,瞬间让我俩的心情跌入谷底。
在火车上吃完晚饭,陶公公爬到卧铺上休息了,阿诚还坐在下面,看着窗外发呆。
我指着头顶卧铺对张俪道:“你也上去睡了一会儿吧,今天坐了一天的车了。”
“行!”
张俪道:“我先睡一会儿,醒了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