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东省,徐齐霖就能赚得钵满盆满。而且,唐、宋两朝的采矿技术相差不大,徐齐霖很有信心能够超越几百年。
采金抢银,这是徐齐霖的长远计划,是为促进商品经济的发展,解决大唐钱荒问题的手段。
首先说钱荒,在唐朝贞观后期开始出现,在唐朝中后期则更加严重,引发了严重的铜钱的私铸和滥铸,对国家财政制度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为什么会如此呢,原因也不难找到。
唐朝初建时,社会经济刚启稳发展,商品经济亦处于复苏阶段,水平较低。这样,钱帛兼行的货币制度有其合理一面,也能适应小额商品交易的需要。
可等到商品经济快速发展到一定程度,钱帛兼行就暴露出其固有的落后和缺陷。
因为绢帛有体大物重、不便分割、难于运输储藏等缺点,不被市场所欢迎,作为货币的职能也就趋于衰退。
商品交易便逐渐趋向于使用更高一级的铜钱作中介,这就需要增加铜钱的投放量。但中国缺铜,更何况产矿大省云南还没有开发,更不在大唐疆域内。
所以,朝廷想多铸币发行,也难以有充足的原料。随着流通中铜钱短缺的日益加剧,铜钱的币值自然不断上升坚挺,私铸和滥铸有暴利可图,自然屡禁不止。
在徐齐霖看来,把铜钱逐步退出货币体系,才是最终的解决之道。否则,就算是打下南诏(云南),依照目前的开采水平,也满足不了铸造铜钱的需要。
说白了,徐齐霖的设想就是不用铜钱了,改用纸币这种更先进的货币符号。
而纸币的制作成本低,易于保管、携带和运输,也更适合大额交易,能促进商品经济更加快速地发展。
但徐齐霖也知道,要使朝廷准许发行纸币,并让民众认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原来买卖是拿着或收着沉甸甸的铜钱,现在换成几张轻飘飘的纸,谁心里也不托底。难免心中产生疑虑:这玩艺儿,不会哪天便成为废纸,一文不值吧?
如果象绢帛似的,与铜钱兼行,就可能出现只认铜钱,不认纸币,或者是铜贵纸贱的现象。
可要全部废除铜钱,还要让人们对纸币有信心,也不是没办法。徐齐霖想到的便是发行更高一级的贵金属货币——银币和金币,并使纸币能兑付贵金属货币。
这就相当于后世银行发行纸币所需要的准备金,能够用来维护货币的信用。
在发行纸币的同时,印上发行日期,并规定一年后可以换照正常比价兑换银币或金币,或者是兑换新一年发行的纸币。
只要能够保证第一年的兑换,老百姓便会对纸币建立信心,从而把市面上的铜钱逐步收回,最后完成以纸币为主要货币的转型。
挺复杂,也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完成的货币转型。
当然,在促进了商品经济,节省了铜料和铸造成本的同时,如果国家信用不在,纸币也将成为坑害百姓的罪魁祸手。
这是一把双刃剑,和火药一样。在目前,火药炸石开矿,甚至于对大唐军力也是个提高。但在后世,却是被外人发扬光大,反过来欺负中国。
徐齐霖对此看得很开,与其担心将来,还不如把现在的事情做好。难道没有纸币,国家就能永久强盛?说到底,还是在于人。
所以,他一边派人寻金挖银,一边在做着推出纸币的前期工作。
经过一年多的经营发展,甘州的商贸活动日渐繁荣,等打下高昌,则会迎来一个跳跃式的发展。
条件基本成熟,准备工作也基成完成,徐齐霖开始行动了。
锣鼓喧天,是鞭炮齐鸣,在甘州城内,一家名为“商业钱庄”的大铺面开张营业。
由于之前宣传得到位,徐齐霖又是请甘州商贾饮宴拢络,并且亲自作押。钱庄营业第一天,便来了很多商贾前来捧场,多多少少都向钱庄内存了些钱,名为保管。
按照宣传单上所述,甘州钱庄现有资金十万贯。分号在长安,也是同样的名字,一样是十万贯资金,运作方式相同。
而钱庄的主要业务是经营现钱保管,以及甘州与长安之间的异地存取。
具体的流程是,存款人把现金交付给钱庄,钱庄则把存款人存放的数额填写在用特种纸制作的卷面上,再交还存款人。
当存款人提取现金时,十天以内,每贯付给铺户百分之一的保管费;一月以内,则是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则封顶,不会再涨。
如果是远程异地存取呢,那就是在甘州存了可到长安分号取,在长安分号存了,可到甘州钱庄来取,保管费加运输费为百分之五。
商贾们看到过特种纸印刷的存单,图案很是繁复讲究,其中还隐作记号,双方亲笔押字,极难伪造。
而把钱存在钱庄,不仅少了随身携带的麻烦和危险,异地存取则更加有吸引力。
你想啊,带着巨额钱财去长安,或者从长安去甘州,你得雇车运输吧,你得雇请保镖吧,再加上路上的吃喝住宿,不会是一笔小花费。
花费暂且放下,路上的安全呢,真的没有抢劫偷盗,没有黑店蒙汗药?
所以,经过盘算的商贾都觉得百分之五的费用可以承受,提供的便利值这个价。
尽管如此,对于一个新兴事物,人们还是抱着谨慎小心的态度。存钱的人不少,数量不算大;要办异地存取的,却是基本没有。
徐齐霖对此也不以为意,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会有的,钱庄的名号也是逐渐打响,信誉也是慢慢被人们认可的。
大额交易的便利,钱财搬运的麻烦,路上安全的考虑,异地存取是早晚会被商贾们认可的。
再进一步发展下去,只要信誉卓著,大额存单也会逐渐变成可支付货款的“信用货币”。
一张纸,没错,就是一张纸,将抵得上千贯万贯,刷新民众的认识,接受它在流通中的存在。
这是北宋“交子”走过的路,徐齐霖只不过稍加改变。时间将证明,此次创举将载入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