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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是想念齐霖,来陪你过年。”被问到来意,房二开口说道:“二来呢,明年讨伐高昌,大军从甘州过境。某还想着能不能混入其中,见识下征战场面。”
徐齐霖看着房二的表情,觉得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可也不好追根究底,便随口说道:“俊哥也是有官身的,没有朝廷谕旨,怕是也难在军中行走。”
房二嘿嘿一笑,说道:“齐霖莫瞒我,你不是随军观察使嘛,带上哥哥,又有何难?”
这家伙,知道得还不少。
徐齐霖挠了挠头,说道:“带上俊哥倒容易,可要是出点什么事,房相那里,某可不好交代。”
“能出啥事?”房二不以为意地说道:“某老老实实的,只看不上前,还不行啊?”
徐齐霖笑了笑,说道:“此事日后再说,反正大军抵达,还要数月时间。”
“可莫要给长安传信儿啊!”房二瞪着大眼珠子,提醒徐齐霖,“等上几天,某自会通知家人。”
徐齐霖点了点头,却没把房二的提醒当回事儿。早点来人,把这家伙领走,那才好呢!
房二确实也没说实话,至少他隐瞒了要娶公主的事情。这个消息也是他从老爹和老娘那里偷听来的,也是他突然离家出走,跑到甘州的主要原因。
至于什么陪徐齐霖过年,以及明年随军涨见识,那都是他路上想出来的借口。别说,编得还挺象那么回事。
酒足饭饱,徐齐霖便让下人领半醺的房二去安歇。一路奔波,身上还没带多少钱,这家伙还真是吃了些苦。
和冯智戴喝茶闲聊了片刻,二人也起身各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吃过早饭,徐齐霖便拿出钱财,派人领着房二去买些应有物品。
可冯智戴却主动地揽过这差使,连徐齐霖的钱也没要。房相的二公子啊,冯智戴是打算结交一番了。
徐齐霖也不矫情,乐得让冯智戴的热情留给房二个好印象。
要说冯智戴也不容易,老爹天高皇帝远,他留在长安相当于质子,还得四处散财结善缘,防备冯家被人造谣诬陷。
毕竟,广州离长安实在太远了,音讯往来迟缓。之前就曾经有中断消息的时候,便有朝臣说冯家反叛了,朝廷差点就出动大军讨伐了。
徐齐霖很理解,花钱买平安嘛,反正冯家有的是钱。
在府上呆到下午,长安的谕旨终于送到,按时间来算,也是走的加急递送。
看过谕旨,徐齐霖终于安下心来。果然不出所料,李二陛下应允了给予冯家种植棉花、参与棉纺的奏报,市舶司也将在冯家再次上奏后在广州设立。
等冯智戴回来,便可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让他消停地过完年,就回长安好了。
徐齐霖放下谕旨,又拿过一封书信。能和李二陛下的谕旨一起坐顺风车的,除了晋阳公主,还能有谁?
看着书信,徐齐霖不由得笑了起来。虽然还是小孩子,可从字里行间却能看出小公举的成长。
或者说,小公举的文才又有长进,字更好,遣词造句更加通顺。
更主要的是,要好玩儿的、好吃的时候少了,问风土人情,关心小舅身体的多了。
徐齐霖想了想,提笔写信。反正年前是送不回去了,也就不着急了。
这边书信还没写完,外面已有下人回来禀报,冯智戴和房俊今晚不回府住了,要在城外商贸区玩儿个痛快。
切!这两个家伙,不用说,肯定有眠花宿柳这个玩乐项目了。
徐齐霖对此表示鄙视,认为肯定是冯智戴的主意。房二傻子也趁着没人看管,要彻底放飞自我。
特么的,老子再过三年,也是让小娘不能把扶的纠纠男子汉。
徐齐霖腹诽着,索性信也不写了,跑到后园逗弄鹞鹰。
……………
“房俊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李二陛下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躬身惶恐的房玄龄。
要是平时,别说房俊,就是哪个王子公主暂时失联,李二陛下也不会管,多半也不会知道。
可刚跟老房说过尚公主的事情,老房也是感恩戴德地答应下来。可转眼未来的驸马便跑了,咋就这么巧呢?
房玄龄暗自叫苦,若是房二在面前,少说也要打个半死。
咽了口唾沫,老房继续解释道:“这个逆子或许跑到城外玩耍,一时不得返回。微臣已派人四下打听,必然能找他回来。”
“玄龄亦不必着急,年轻人玩得兴起,一时晚归也是有的。”李二陛下稍微缓了下口气,说道:“朕也派人去城门打探,或许能得其准确行踪。”
“微臣谢过陛下。”房玄龄躬身施礼,倒也是担心儿子的安全。好几天啦,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
房玄龄退下,李二陛下不由得轻抚额头,甚是烦恼。
虽说尚公主只是和房玄龄说好便行,并不需要征得房俊的同意。可房俊找不到人影儿,这订亲的仪式也没法往下走啊!
再说了,要真是因为亲事而离家出走,那岂不是丢了皇家的脸面?怎么地,金枝玉叶的公主你还嫌乎,还敢逃婚?
应该是贪玩迟归,或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不敢回家。李二陛下给房二傻子找着理由。
半晌之后,李二陛下的思绪稳定下来,拿过户部关于市舶司的奏报,翻看起来。
在广州设立市舶司已经基本确定,就等着冯盎再次上奏,便可顺水推舟,完成对全国海关的布置。
齐霖这事儿办得漂亮,轻而易举就解决了双方的纠结。而棉花早晚要推广,不过是让冯家先赚几年钱罢了。
李二陛下笑了笑,决定派个有经验、职别也差不多,人情世故也懂得变通的官吏前往广州,免得跟冯盎再生出什么不愉快。
而要有经验,就只能从现任的市舶使中挑选。毕竟干了大半年,业务熟悉,表现得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