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时候,也没有提前给父母打电话,我背着背包,走到小山梁上,前面有一大片地,我看到属于我家的那块地上面有人在劳作,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几不见,他好像老了一些。
我走到地前,父亲没有看到我,他的地里摘辣椒,还好今天是阴天,不用戴着草帽,他感到身后有人,站起来,向后面看过去,一下子就看到我了,他一下子怔了。
“爸。”
所有挂念,只汇成了一个字,我向他笑了一下,看着他有些吃惊的表情,他一定想不到,现在我长得这么高了,这么结实了,他一定想不到,他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想不到,他的儿子是一名优秀的特种兵,不过,那是曾经了……
“你……回来啦。”
我点了点头:“我回来了。”
“走,回家去,还没有吃饭吧,让你妈给你做好吃的。”
我点了点头,帮他拿上装满红红辣椒的背篱,父亲说我太累了,他自己来,我笑了一下,他一定不知道儿子的本领,这点重量算个啥?连一箱子弹的重量都没有呢。
我轻松地背起背篱,将背包挎胸前,跟在父亲的身后向前走着。
我的回来,让父亲和母亲都十分高兴,母亲要给我做饭,我说,我只想吃下酸菜面,母亲马上进厨房去做饭了,我看了看四处,好处没有回来,虽然还是土墙房子,却被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说饭的时候,母亲问了我一些事,我只说自己在部队的医院上班,现在也算是一名医生,父亲问我以后的打算,我想了一下说道:“我还是先上学吧,先拿了毕业证再说。”
吃了饭后,我就去孟雪晓的家,民政局已经来过孟家了,将一张烈士证交给了孟父,我的到来,让他们很惊讶,当我将孟雪晓留下的衣物交给孟母的时候,孟母一下子啕哭不止,看着老人一哭,我跟着心酸。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们,再优美动人的语句,也安慰不了他们被伤害的心。
我走在村子里,那些小路、池塘、田地、菜地还有果园,看着那些熟悉且开始老去的人,一些地方又增加了几座新坟,还有一些未见过面,却已经长大的婴儿与小孩,道路边的野草开始长高,村里的水牛已经开始在消失,人们开始用机械种地,年轻人外出打工,只有过年时才会回家团聚,新年一过,他们又急急地离开。
我突然开始想你,想你不会再看到这样的情景了吧?
其实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有所预料,只是不愿意往下想,所以拼命地想要抓紧,想要去改变,无奈越做越错,越错越难过。
我们之间再也没有未来,只有从前,不过,也好了,还好有个故事可以回忆。多年以后,这份回忆将是多么的珍贵,关于我和你,关系一个熟悉人和另一个熟悉人的美好一瞬,如同一季夏花那般让人迷恋,尽管我是如此讨厌弟弟这个称谓。
曾经我在想,我们之间无非是一层窗户纸,现实中可能不存在,但是意念中不可避免。为了不给彼此带来伤害,从只有将这层窗户纸保护起来,没有想到某天要捅开,如果你能看到,那层纸的后面全是真情流露。不管你在哪里受到伤害,请记得还有我的存在与保护。
我能说什么呢?这个秋天下雨天真多,这么些年第一次在一个秋天撑坏一把伞,越来越不喜欢没有你的日子。这些天总爱下雨,站在这里真让人难过,那条河流中全是一个城市的眼泪,你说,这里的爱情会不会太过奢侈?在军队外面,浮华是人间的金字招牌,而我总是在招牌的背后徘徊。现在我不得不对面这样的世界,却总会被那金光灿灿的字牌正面灼伤了双眼。我怕看多了以后,以后再见到你就看不清楚你,看不清楚思绪。
呵呵,真让你见笑了,吃了那么多苦,看了那么多事,杀了那么多人,却还多善感。
如是,诚惶诚恐。
对不起,还是真的很想你。你走了以后,我仿佛在看一封信,一封写给自己的分手信,在一份感情里,如果爱不是平等的,不是彼此都想要的需求,那么总有一方爱得卑微而伤感。沉浸在伤感里,悲伤也成享受。
现在唯一陪着我的是,那个你亲手做的弹壳项链,它跟着我,与我肌肤相亲,金属壳上已经浸入我的汗水与鲜血,它很好,还陪着我。
只是在家里呆了十年,我就决定离开这里,得先去学校,也许曾经的辅导员还在,那些学妹学弟应该早已离去,而我面对的,是一些新的面孔了吧。
我想,你也会喜欢我有一个新的生活方式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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