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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百姓在议论这事,程家人也在议论此事。
程家还是住在京城外的德安巷之中,司徒曼抱着女儿坐在院子里哄着,程大嫂在给孙女缝虎头鞋。
她咬断线头,扯了扯唇角道:“昭儿你二姑真是能生事,咋一下子跑到扬州城去了,她和那贺大人打擂台,京城贺家能放过她吗?她离得远倒是没什么,你和贺大人同朝为官,贺家要是针对你,你这七品官啥时候才能升上去?”
“他二姑既然敢生事,那就应该有处理烂摊子的后招。”程老太太冷声道,“前年贺家大少爷从大河村狼狈回京,我也以为昭儿会遭殃,这不也没事么?现在他二姑是三品穗淑人,以前我见识少,不懂三品有多高,咱在京城生活了两年,还能不懂吗?就算昭儿一切顺利,要升到三品官,那也得至少四五十岁……他二姑是个有本事的人,不需要我们吃饱了瞎操心。”
自从来了京城,见过了大世面,她老人家就越来越明白她这个二闺女有多厉害了。
她总觉得,过不了多久,这二闺女一定会成二品甚至一品诰命夫人。
成了一品之后,那就真的是举国再无第二个人了,他们昭儿还得这个二姑多罩着。
司徒曼抱着熟睡的闺女,轻声道:“现在民间许多百姓对此事议论纷纷,朝上一定会有人上奏弹劾贺家,贺家定会趁机会自己辩解,这事儿说不定就这么被贺家揭过去了……相公是二姑的亲侄儿,能代表二姑启奏,只要相公坚持彻查,皇上就不会轻易放过贺家。”
“你胡咧咧些什么?”程大嫂不满皱眉,“这么大的事,昭儿还是别蹚浑水了。”
程昭一直沉眉在思索着,他看了一眼妻子,心中欢喜,因为他和妻子想到一处去了。
他站起身:“我去书房写折子。”
程大嫂气愤不已,怒视着司徒曼:“要是贺家对昭儿动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司徒曼身后的奶娘气的差点失态,被司徒曼一个眼神才控制下来。
“娘别担心,相公自有分寸。”司徒曼笑着开口,“朝堂上的事,有相公,孩子的事,有我,家里上下操持,还得靠娘,不知娘的账本看的如何了?”
一提到这个,程大嫂就有些心虚。
她学习理账已经一年多了,可,丝毫没有进展。
后来是司徒曼怀了身子,她才勉强把管家中庶务的活儿接了过来,可第一个月就出了岔子,最后没办法,只能让司徒曼身边的婆子过去帮忙,有婆子手把手教怎么看账理账,程大嫂还是不会。
她知道自己没这个天赋,可是又不甘心把掌家权交出去,于是一直强撑着。
“娘别着急,慢慢看。”
司徒曼满脸柔和的笑。
虽然现在是婆婆管账,但其实是她的心腹婆子一手操办家中之事,她既没有完全放出管家之权,还能牵制婆婆,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程老太太看了孙媳一眼,不得不承认,二闺女给昭儿找的这个媳妇很不错。
人看着乖巧懂事,性格大方爽利,而且还有些小手段,有这么个媳妇管理内宅,昭儿完全能放心,也能在朝堂上大展拳脚。
程昭一直关在书房里写折子,写了不满意,再重新写,很晚才结束。
第二天凌晨,他早早起来洗漱穿衣,然后乘坐马车去城门口排队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