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栗和秦晨,两人加起来不过五十岁,日后怕也不会想到,两人相遇终究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何兄,今日还得拜托你和我去见一个人。”
“谁?”
“我的私塾先生,一辈子科考未中举,其人学问是有的,可就是有点……”
何栗听完便知是何意,两人从后门溜出去,做坐上马车便往秦家村赶去。
秦孝之已经无半点读书人打扮,身着粗布烂杉,正在院中劈柴呢。
秦孝之见到秦晨带着一人,看起来眼熟,这才想起来先前给秦晨送书的时候,见过此人。
“我来看您了!”
“见过秦老先生!”
秦孝之笑道:“已经罢文从农了!”
这句自嘲,三人都笑了起来。
秦晨每次来都会买些东西,尽管花钱不多,可秦孝之觉得很受用。
“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何栗!”
“我见过他,上次我去给你送书,他就在院子里。”
秦孝之挠了挠头:“何栗,何栗,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我记得今年的状元就叫何栗啊!”
“不瞒您,您口中的那位状元就是他。”
“啊!”
秦孝之惊呆了!
“快快快,屋里坐,老婆子,快烧水泡茶,这有贵客来了。大宋朝今朝的状元来了,咱们家蓬荜生辉啊!”
……
三人坐在屋子里边聊天,简单的几句话,何栗便明白了秦晨为何让自己去劝说秦孝之老人。
他从当今朝廷缺贤才,奸佞之人掌权,澄彻朝堂之浑非一人之中,又从天下大势,大宋朝与几国的争斗,再加之难民的渲染。
秦孝之想起自己苦读大半生,到头了报国无门。
如今何栗这一番鸡血打的,秦孝之仿佛又回到了年轻读书时的样子。
少年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秦老先生,今年秋试,总要给自己个机会,若是不中,那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若是中了,那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啊!”
秦孝之也知道两人来的意思,就是恳请自己再科考一次。
接下来,何栗虽然贵为状元,但谦卑如学生,请教了秦孝之几个问题。
发现秦晨所言无错,孝之老人的确是有着真才实学,只是观点论政有些执拗。
秦晨似是有意问了一句:“如今金国建国初年,若是一两年后,金国要和我朝结成盟国,以燕云十六州和诱饵,许诺若是击败辽国,燕云十六州等地全部归属于宋朝,该如何?秦老,若您该有何良策。”
秦孝之点了点头,沉思几秒!
“此举之法,前期看起有可行之处,若是辽国亡了,那檀渊之盟岁币等就灰飞烟灭……可待到那金国吞并辽国,那到时候恐怕大宋朝危矣……若是能联辽抗金,我近日来也去茶馆听书,说书人口中的金人虽然夸张无比,以一敌百,可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制自唐朝就流传了下来。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大观三年,完颜阿骨打因辖下民众收成不好,许多人做了土匪,他提出了免赋税三年之策,对于落草为寇的土匪不采取从严杀之的态度……”
何栗未曾想到,秦孝之老人能有这般见解,耀州真乃卧虎藏龙之地,着实让他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