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栗打量着秦晨的竹篱茅屋内,鸡鸭啄米而食,小狗追鸡逐鸭为乐,倒有一种活明白的通透感!
即使那许家的秋水流舍,也在这小院面前失了底蕴!
果真是个奇人!
不难也难以作出,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般洞明世事,透彻玲珑之句!
他喝了口酒,自顾自的叹息道。
“我实则本意来你家劝说你考取功名,但看已无必要,人各有志,你这番情趣,想必给个神仙也不换吧!”
何栗看着秦晨正掰了一大块鸡肉,扔给了家中七月出生,因此取名七月的小狗,七月叼着鸡肉摇着小尾巴,将肉放在了鸡窝,悠哉的吃了起来!
家里的鸡鸭都怕七月!
只要七月不开心了,就追逐咬吓它们,但并不会真的下口,秦晨也觉得欢快的很!
喝酒之余,何栗心想,虽与秦晨相遇没有几个时辰,但对方言语极为坦诚,推心置腹与自己讲述颇多。
也能如此尊重自己的书童,心中升起了一种相见恨晚之感。
秦晨此刻举止,恰有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姿态。
就连阿琪也被秦晨这种自然洒脱,无拘无束的感觉给感染了,将那壶酒也已经喝了半壶!
酒过三巡,秦晨并未忘了大事,那便是借机透露殿试题目。
这时,村中私塾先生秦孝之推车走了进来,推车上皆是书。
秦晨急忙起身迎接:“先生,这是何意?”
“老朽自十六岁便参加科考,参加了十六次考试,如今连个举人都不是,今已过花甲之年,对于入仕为官,早已经心灰意冷。这些书,便赠与你了,村中私塾最后一批学生我也教完了,再也无人将子孙送入私塾,我也该歇歇了!”
秦孝之言语中不容拒绝的态度斩钉截铁,待到将书籍都放到家中,秦孝之看着秦晨,并未说话,长出一口气。
推车出门的暮年苍凉背影,落在秦晨眼中却异常心酸!
这位老学究,也算自己半个开蒙老师,赠书此举,传承二字竟浮于心头!
他心中默默的打定主意,既然自己送了何栗一场造化!
那明年送秦孝之一场又何妨?反正又无人知道!
若不是秦晨今日有正事要忙,不然非得和秦孝之老人促膝长谈。
两人再次回屋,秦晨随手翻阅桌上的书籍,看似随口一问。
“何兄,若明年春闱,直拔头筹,中了会元后,殿试君测,可有应对之法?”
“借秦老弟吉言,你我坦诚相待,我也并不瞒你,目前并无头绪!只能博观而约取,若真能入了殿试,唯有以不变应万变,圣心难揣!莫非秦老弟有高见?”
秦晨借着几分醉意,淡然一笑:“何兄,恕我愚见,经史子集数百部,可要让我猜,应尤重视子部的道家,尤其是以黄老之学,庄子次之,典籍尤以《道德经》为重,《黄帝内经》次之!”
何栗天资聪颖,立即反应道:“你意为本朝皇帝,自称为道君太上皇帝!听贤弟这么一说,大有茅塞顿开,如梦初醒!”
临近半夜,秦晨才想起明日还要上工,便将壶中酒爽朗饮尽。
反正目的也达到了。
前世自己就是过劳死的,这辈子可不能再猝死了!
院中的小狗七月许是追鸡逐鸭累了,已经侧躺在地上熟睡,鼾声彼伏而起。
这一夜的月,是那么的清亮!
秦晨起身,并未深醉,主要还是因宋朝还未出现蒸馏技术,酒的度数不高。
“何兄,此去定能鹏程万里扶云上,今日小弟也助兴作词一首,赠与兄长!”
何栗已见识过秦晨的才华,虽那两首都是散曲小令,但也足以让人叹服。
虽在其他文人士子眼中,散曲小令难登大雅之堂。
秦晨心里只能跟还有二十五年才出生的辛弃疾说声抱歉了,只得借用他词一首!
白苎新袍入嫩凉。春蚕食叶响回廊。禹门已准桃花浪,月殿先收桂子香。
鹏北海,凤朝阳。又携书剑路茫茫。明年此日青云去,却笑人间举子忙。
秦晨眼中满含期许之情,特别是念到明年此日青云去,却笑人间举子忙,可谓是让何栗感动的欲语泪先流。
“今日一夜,与你畅谈,乃我平生一大幸事!真念及才华我应当尊你一声兄长,但你既然称呼我为兄长,待到他日为兄腾达,定不忘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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