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乎乎、香喷喷的牛肉,欢天喜地咬一口,狠狠扯/下一大块牛肉,吃得满嘴流油,别提多香了。
他们不光大口吃肉,还大碗喝酒,以壮行色。
“吃,吃啊!”
“哈哈,好久没吃这么过瘾了。”
“我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肉!”
“肥腻相见,汁水淋漓,回味悠长,美味至极。”
“吃了牛肉,才有力气干那些北狄蛮夷!”
“还有这些美酒,与牛肉简直是绝配。”
“今朝有酒今朝醉,美食美酒穿肠过,虽死无憾也!”
连滁州数天都没有吃粮食的战马,饥肠辘辘,饿得都站不起来,却在原本空空如也马槽中,惊奇看到堆积如山的黑豆、麸皮、鸡蛋、苜蓿、盐巴,这些都是战马最爱的食物。
滁州数千战马,发了疯般站起来,冲到马槽前大开朵颐,吃得摇头摆尾、大肚便便。
又有清水自动灌满马槽,让吃完盐巴、口渴难耐的战马,又喝的心满意足。
杜预站在城头,表情平静,睥睨着城池中各处开伙做饭、飘起的惊人香气、肉香和酒香,嘴角微翘。
连城外的北狄叛军,都被炖肉牛的香气吸引,馋虫上脑,肚子里咕咕叫,猛咽口水:“可恶啊,竟然有这么多肉牛可吃?我们怎么没得吃?”
“这杜预想要干嘛?为何变出这么多肉牛来?”
“既然都要投降了,何不给我们送点?”
中行乐面色沉郁,对安禄山道:“不对,情况有猫腻。杜预既然要投降,又为何作诗召唤出这么多肉牛?大开筵席?他是否在策划什么阴谋?”
安禄山冷哼一声。
杜预继续道:“五十弦翻塞外声。”
五十弦,本指瑟,这里泛指乐器。
城头立即出现了大批胡姬,以小蛮、八面观音、四面观音为首领,鼓琴舞瑟,给满身疲惫、舔舐伤口、正在吃饭的滁州军民大幅提升士气。
塞外声,乃是悲壮粗狂的军乐,在战争间隙的牛肉宴上,
滁州军民边吃边听乐曲,更是无上的享受。
“胡姬美如画。酒不醉人人自醉!”
“嘿嘿,当兵的待遇真好。又有肉吃,又有酒喝,还能听到美人吹奏塞外曲。”
“决战之前,能如此享受一番,哪怕马上去死,也毫无遗憾。”
“哈哈,大家吃啊,喝啊,乐啊,一会再与北狄蛮夷拼命。”
蔡文姬美眸一亮,惊呼道:“想不到,杜预竟然还有这本事,以才气召唤出瑟?士气大幅提升?”
杜预简简单单两句诗词,“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就深合兵法激励士卒要义,以酒肉壮其胆气、以声乐激励其斗志。
若滁州军民、战马头上有士气这设定,必显示在疯狂上涨,火箭般蹿升。
杜预的士气三连,还没有结束。
他又悠然加了一句:“沙场秋点兵!”
此时,正是11月,万物肃杀的深秋初冬时节。
杜预诗词才气冲天,话音刚落,便心想事成、言出法随。
大唐滁州军民,酒足饭饱、军乐激励之后,饥饿士兵饱食满腹,受伤士兵恢复伤势,沮丧士兵受到鼓舞,士气已然恢复到了巅峰鼎盛,又听到杜预“沙场秋点兵”的命令,纷纷整装列队,坚定拿起了盾牌、武器,跨上了战马,整齐列队,在滁州大校场进行庄严、肃杀的秋点兵。
一队队在残酷战争中,经受了血与火考验的军民,骑着整齐划一的剽悍战马,武器雪亮,盔明甲亮,军纪严整,在沙场上喊杀震天,气势冲天。
“杀,杀,杀!”
“不对!”
安禄山终于反应过来,杜预这首【江城子】歌颂的不是他安禄山,更不是什么投降之诗,而是在鼓舞滁州已然崩溃的士气,重整旗鼓,要与自己决一死战。
他恼羞成怒,气得哇哇大叫:“好小子,朕本想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结果你和滁州这些刁民,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与我作对到底?那就休怪朕辣手无情。来人,进攻!全面进攻。”
沉寂已久的回回炮,再次怒吼起来。
原本已经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滁州城墙,在一瞬间就被轰碎、残存的城墙底座,也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四散迸飞。
滁州,被彻底夷为平地,无险可守。
滁州百姓军民,只能以血肉之躯,迎战强大凶残的北狄叛军。
“杀!一个不留!”
被杜预戏耍的安禄山老羞成怒,大手一挥,驱使着叛军冲杀而来,要将滁州从地表上彻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