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预却摇摇头,站起来道:“太守,军需官说的没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北狄蛮人,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要想守住城池,我军必须拥有充足的箭羽。”
陈炜苦笑:“我难道不知道,箭羽对守城重要性吗?可叛军来袭太快,我军根本没有足够的准备和库存,我能怎么办?怎么能变出如此之多箭羽?”
王异却重瞳异色一闪,凝视杜预:“难道,你能用才气,化为箭羽?供守军使用?”
杜预苦笑摇头:“我文宫才气,早已用来维持城外数千才气骑兵之用。若挪作他用,那些骑兵会顷刻消散。这支骑兵游离在敌人背后,对防守作用意义重大,万万不可消退。”
陈炜点头赞同:“不错。这支才气骑兵,才是我等守城成功的关键。守城绝不能死守,要外有援军,互为犄角,让叛军心存忌惮,不敢全力攻城。”
王异深深叹了口气。
杜预一人之能,召唤出数千才气骑兵,已经堪称惊天地泣鬼神。但滁州与叛军实力差距太大,天壤之别,杜预一人再惊才绝艳,也无法填平如此巨大的鸿/沟。
“我们还是没有箭吗?”
林星河美眸凄迷,祈祷:“老天爷,你为何不能开眼,怜悯我滁州一次?”
杜预却淡淡一笑:“虽然我们暂时没有箭,我也不能以才气化箭,但并不代表我没有办法呀?”
“???”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杜预。
林如海焦急道:“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办法赶快说吧。”
杜预淡淡道:“我们没有,但安禄山有啊。我们做不成箭,可以借箭啊。”
“借箭?”
众人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安禄山乃是杜预的死敌,发誓要将滁州铲平,怎么可能发疯,借给杜预?
杜预说的轻巧,可此计怎么可能成功?
他正自鸣得意,突然听到一名哨兵飞速而来。
“大帅,敌袭!杜预夜袭!”
“什么?”
叛军大帐中,乱成一团。
叛军将领纷纷站起,愕然看向远处的黑暗。
“杜预?竟然敢出城偷袭?他吃了熊心豹子胆?”
安禄山暴怒,随即冷笑:“哼,只怕另有阴谋。”
中行乐也点头,表情凝重:“从开战以来,杜预阴谋层出不穷,让我等吃尽苦头,从眼下看,必然有诈。陛下不可轻易出战,免得上当。”
安禄山走出营帐,凝神望去,只见远处浓黑的夜幕中,自带浓浓的雾气,更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好一场大雾!
初若溟濛,才隐南山之豹;渐而充塞,欲迷北海之鲲。然后上接高天,下垂厚地;渺乎苍茫,浩乎无际。鲸鲵出水而腾波,蛟龙潜渊而吐气。又如梅霖收溽,春阴酿寒;溟溟漠漠,浩浩漫漫。甚则穹昊无光,朝阳失色;返白昼为昏黄,变丹山为水碧。虽大禹之智,不能测其浅深;离娄之明,焉能辨乎咫尺?
远处,只看得城头上竟然放下了数以千计的士兵,各个腰间系着绳索,悬吊而下,看似准备偷袭。
若非安禄山放出诸多游骑、哨兵,盯得很紧,没准真的会让杜预夜间偷袭成功。
“今夜大雾,杜预偷袭?”
安禄山乃是打老了仗的,立即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目光一凛:“哼,夜里大雾,敌情不明,不能轻易出战。”
“父皇,那杜预夜袭怎么办?”
安庆宗皱眉道:“我们不管吗?”
“当然要管。”
安禄山傲然冷笑:“你马上带一万弓箭手,悄悄接近城墙,万箭齐发,将这些偷袭的人统统射死。”
“我北狄兵,射术无双,射程极远,瞄准城头这些偷袭士兵,将他们射成刺猬!”
“是!”
安庆宗白天被杜预威慑,连城头都不敢先登,转头就跑,可谓留下黑历史,急于复仇找回场子的他,此时要出兵射箭,毫无危险,自然乐得执行命令。
安庆宗得令,立即带着一万弓箭手,在大雾掩护下,悄悄接近城墙。
城墙上,数以千计的士兵正在腰间栓着绳索,徐徐下降,准备投入大雾夜袭。
安庆宗狞笑一声:“好个杜预,果然狡诈多端,白天占了我们大便宜,还想趁夜大雾偷袭?不过,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被我们发现,这下让你血亏到姥姥家!”
他打了个手势,一万北狄蛮族弓箭手立即拉弓搭箭。
“放!”
安庆宗狰狞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