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突如其来的围城战,守军最大的难题,是粮食问题。滁州虽然经过短暂疏散,杜预命三分之二的老弱妇孺离开城池,顺流而下,向庐州、荆州逃难,但留下的人依旧有超过三十万男丁。
而这一万妖马肉,成了珍贵的存粮,解了燃眉之急。
“混账!”
安禄山听着百姓城头的欢呼声,加上探马回报,终于确定——杜预只是武装了滁州百姓,大唐官军根本没有留下精锐。他被杜预耍了。
“小贼就凭你,也配与我为敌?”
安禄山狂暴,厉声吼道:“来人,攻城!”
他的部下驱赶着力大无比、通体黝黑的昆仑奴,吃力推着一门门沉重无比的大炮,黑黝黝炮口对准滁州城。
正在弹冠相庆的滁州百姓,满脸愕然。
王异惊呼:“不好!叛军竟然还有这么多大炮?”
安禄山露出残忍狞笑。
“开炮!”
他一声令下。
昆仑奴开始吃力搬动弹丸,炸药,装填大炮。
只听得格拉拉阵阵闷响。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犹如平地炸响一声雷。
叛军的大炮,百炮齐发。
滁州原本坚固的城墙,立即碎石迸飞、山崩地裂。
城墙上守卫的滁州军民,立即被炸得凌空飞起、血肉模糊。
滁州城墙,犹如地震一般,狠狠颤抖三下。
漫天的碎石,许久才终于落地。
滁州人惊呆了。
足足片刻功夫,硝烟、尘土才渐散,露出被轰击后的城墙面容。
所有人,都惊呆了。
“天啊。”
林星河捂住小嘴。
王异泪水夺眶而出。
公孙大娘玉容一沉:“这下,麻烦大了。”
固若金汤、刚整修完的滁州城墙,竟然被叛军的第一波大炮齐射,就阴森森轰出了一个足有十丈宽的巨大缺口!
缺口处,城墙轰然倒塌,变成一片废墟,露出了后面的滁州城房舍。
刚刚还沉浸在初战告捷喜悦中的滁州百姓,都被这惨烈的场面深深震慑。
“什么?”
“这是叛军的大炮威力?”
“我滁州这么坚固,却连一轮炮击都支撑不住?”
“完了,这下城破了。被人轰开了。”
“危险,大家快走啊。”
毕竟百姓不是职业军人,没有受过血与火的考验,见识过血流成河的残酷场面,打顺风仗还没什么,一旦打逆风仗就原形毕露、惊慌失措。
连滁州陈炜、林如海也一时间不知所措——他们逼近是文官,也缺乏武将的应变和胆识。
安禄山却大喜过望,狞笑道:“蒙元大可汗,派中行乐送来的【回回儿】火炮,果然威力无穷。用来轰击大唐城池,一打就是一个缺口。儿郎们,给我上!将这滁州杀得鸡犬不留!”
只听一声呼啸,一个与安禄山三分相似的年轻猛将,一马当先,冲杀出去。
“父皇,让我郑王安庆和,取下滁州城,为大哥复仇,将杜预人头献上!”
此人豹头环眼,面黑如炭,身体魁梧如虎,有着一身钢筋铁骨。眉毛如刀锋一般,目光如海东青透出浓烈杀气。独特的鹰钩鼻和锐利的狼目,无不显示出他的残忍与狡诈。
此人手持一把蛇矛,山崩地裂,抢先出阵,向大炮轰开的缺口一拥而上。
他身后,跟着数千北狄骑兵,山崩地裂向滁州涌来。
“哈哈哈··”
安禄山仰天大笑,极其得意:“不愧是朕的儿子。若能先登滁州,斩将夺城,便是首功。”
他僭越称帝,自称大燕皇帝后,大手一挥,分封诸子。
安禄山乃是北狄中的粟特人,也继承了蛮夷能生的特点,光是儿子,就有二十多个!
其中,成年的儿子中,除被杜预杀死的安庆绪追封为晋王外,二子安庆宗被封太仆卿、三子安庆和被封为郑王,四子安庆恩封为楚王、五子安庆余封为齐王,其余儿子安庆则、安庆光、安庆喜、安庆祐、安庆长也各自封王。
这次出阵的,就是他三子安庆和。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诸子继承了安禄山鹰视狼顾、枭雄本色,每一个都能征善战、凶狠残忍,犹如一窝豺狼虎豹,乃是安禄山最锋利的爪牙。
滁州被大炮轰破城墙从,安庆和看到机会,觉得天赐良机,就带兵狂奔而至,要从此突破滁州,屠光滁州。
滁州顿时阵脚大乱,百姓军民震惊,竟茫然不知所措,连放箭都忘了。
杜预大喝一声:“大家不要慌!他们的火药用光了!缺口,我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