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道:“牺牲掉一个杜预,我大唐就要亡国了?可笑至极!”
他傲然站起,负手而立,睥睨田洪凤道:“只要朕在,大唐就稳如泰山!”
“不就是安禄山、史思明两个胡人逆贼吗?”
“朕,早已收到杜预的,咳咳,收到线报,知道安史逆贼的布置和实力,身在帷幄之中,运筹千里之外,一切尽在朕的掌握中。”
“朕,即天下!”
皇帝睥睨众生、指点江山,疯狂装/逼耍帅。
我已亲政,感觉良好!
范相带着群臣,跪下山呼万岁。
“陛下英明!”
“陛下圣明!”
范相大拍马屁,阿谀奉承道:“陛下明鉴。安史不过两个胡人,勾结妖蛮,芥藓之疾也。以老臣看,都是杜预为了表功,才吹嘘他们有多厉害。就算他们要叛乱,以我大唐的实力,加上充分的准备,战胜他们,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田洪凤目光低垂,面色苍白,不再言语,痛苦摇头。
他记忆中的皇帝,虽然年轻、没有权力,但天资聪慧、很懂得分寸,不是没有智慧之人。怎么才获得权力短短时间,已经变成如此自骄自大、狂妄之徒?
难
道,权力真是腐蚀人心剧毒?
皇帝正趾高气昂,突然听到外面来报。
“启禀陛下,宫外杜预求见。”
“什么?”
皇帝的脸色,立即呆滞了。
杜预?
他竟然跑回来了?
这,这怎么搞的?
谋圣怎么回事,张仪怎么弄得,竟然没杀了杜预?
他恶狠狠瞪了范相一眼。因与大秦联络、暗算杜预,都是范相一手操作。
范相也慌了神,强行一波镇定,擦着冷汗道:“陛下,这可是··哈哈,好事啊。不过,此人是否办砸了差事,有辱使命,连夜逃回来的?需要将他召进来,仔细讯问!”
田洪凤一听,学生杜预竟然回来了,长松了一口气。
他观察细致,敏锐觉察到皇帝与范相神色慌张、似乎心怀鬼胎,眼神冷厉。
“快,把他召进来。”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心冷如铁,高居龙椅。
朕,即天下。
朕让臣死,乃是臣下的荣幸。
杜预回来又如何?
借刀杀人不了,朕便亲自动手,赐死此人又如何?
杜预气宇轩昂,大步上殿。
“吾皇万岁。”
说来奇怪,这是君臣两人相识多年,却第一次相见。
年轻皇帝看着俊朗秀逸、才气内敛、不卑不亢的杜预,不由一阵打心底深处的厌烦、厌恶。
过去,他没有权力,急需杜预做鹰犬,与太后、范相斗,看杜预诗词觉得顺眼无比,还封为监国布衣、镇国秀才、除魔秀才等,可谓皇帝拍马屁最致命。
如今,时移
世易,他已经掌握了权力,再看杜预就觉得碍眼无比。特别是杜预才气冲天、屡屡镇国,让皇帝隐隐觉得不舒服,皇权受到威胁。
这种帝王心术,阴微心思,一闪而过。
皇帝不等杜预磕头,不耐烦一挥手:“免礼!”
范相立即跳出来,尖声尖气质问:“杜预!陛下有旨意,命你出使大秦,必须想办法签订盟约,让大秦不能趁人之危,你可签订了盟约?速速拿来。”
杜预抬头看向皇帝。
君臣四目相对,目光相碰,空气中多了一丝无形的火药味。
火花带闪电。
杜预和皇帝年龄相仿,都是同龄人,又都是聪明绝顶之辈,自然明白彼此目光的寒意。
皇帝悚然而惊。
他从杜预眼中看到的,并不是畏畏缩缩、卑躬屈膝、诚惶诚恐,而是不卑不亢、平静如水。
杜预甚至没有带着一丝怨恨,就那么平静凝望着他,凝望着这高高在上、九五至尊的他。
“大胆!你竟然君前失仪,直视陛下?”
范相怒喝:“千牛卫!来!”
几个千牛卫,挺身而上,要拿下杜预。
在殿后。
两双美眸,在静静凝视着金銮殿上发生的一切。
一双,玉真公主。
一双,武媚娘。
这两人,曾经是后宫中最有权势的女人,如今都在深深为杜预命运而担心。
玉真公主皱眉道:“皇兄,为何对杜预如此凉薄?”
武媚娘凄冷一笑:“杜预,与我一样,都已是皇上的昨日黄花。过去
我们是踏脚石,如今是绊脚石,还不被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