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二十四年,二中旬月。
大兴的会试在盛京如期举行。
张大富亲自送了儿子进贡院后,忧心忡忡地走了。
儿子还要在贡院好些天呢,张大富也不是个折腾自己的,就先回了院里。
过了好一会儿,坐着实在不安心。
张大富跑到李家做客了。
两家关系好,也不用递拜帖,张大富人直接到李家。
这会儿李长江正琢磨初春种点菜,见他来了,连忙起身。
“怎么过来了?今日自新不是要参加会试么?”
因为贡院外太拥挤,两家一商量,李家人就没去送张自新进贡院。
张大富走了过来,也不管脚下的泥泞沾到了精美的鞋面。
蹲下身,拿着一把小锄子,开始忙活起来。
站着的李长江愣了下,也跟着蹲下来。
见他正乱锄一通,连忙说道:“张兄,这锄子,再挖深一些。”
张大富怔了下,看着手上的锄子,接着加深力度。
锄了一块泥土出来,张大富脸上浮现了笑意,跟着李长江就开始干活起来。
下人去回了吴氏的时候,吴氏还有些诧异,没想到张大富竟然跟着李长江忙农活,不过想到今日是什么日子,吴氏也就猜到什么原因了。
以前儿子从进了盛京,她还不时去拜一拜呢,就是心里慌张。
吩咐厨房多做些下酒菜,等菜做得差不多了,吴氏走到种菜的院子里。
“长江,张大哥,午膳备好了,净手用膳吧。”
李长江和张大富起身,张大富在厢房换了身衣裳鞋子,到膳厅。
而后李长江和张大富两人在桌上小酌一杯,张大富长叹短嘘的。
“贤弟,还是意卿好,科考逢考必过,让人少操心些。”
要是儿子这次没过,那下次还得折腾,呸呸呸,一定能过的,沈山长都说自新有望上榜。
李意卿下值回来的时候,见到了在待客厅吃醒酒汤的。
“伯父,这青天白日的,您都喝上醒酒汤了。”
张大富有些费力地喝完醒酒汤,糊声道:“意卿回来了。”
瞧着还有些神志不清呢,李意卿好笑不已,还是第一次见张伯父喝大呢。
毕竟是行商之人,酒量还是不错的。
吴氏走了过来,轻笑道:“你爹好不容易也能吃上一杯,就可着劲呢。”
李长江往日被吴氏管着,偶尔就吃上几杯小酒,这还是他来盛京后,放开了劲地喝。
加上因为张大富也担心儿子,吴氏也没拦着。
两人本来是小酌,到后来不痛快拿碗喝了。
李意卿差不多也猜到了。
张大富喝了醒酒汤,没过一会儿精神了,在李家喝了几口茶醒醒神。
这才带着下人回去了。
到了张家的院子,张大富用了晚膳,一夜无梦,睡的香得很,他预想中,为了儿子的会试的事,到底彻夜难眠没发生。
沈翼和沈鵟两兄弟没参加今年的会试。
是沈温良不让的,说是要考个同进士回来,丢他的脸,就跟两人压了下来。
虽然同进士可以弃了,但到底盛京的世家子弟,不像寒门子弟,生活拮据,急着高中,所以沈家一掂量,觉得两人没必要特意去受会试的罪。
会试结束那一日,张大富早早就在贡院远处的巷子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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