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封赏?”
裴仁基接话道:“陛下不曾说过。”
杨侗继续道:“那如今太尉可否回到洛阳?”
裴仁基接着回应:“回禀陛下,太尉正在虎牢关休整。”
“那陈国公这句有功不赏是什么意思?”
“朕在与裴尚书商议殷州、榖州、熊州的管治大事,难不成你要看着太尉亲手为大隋打下来的疆土无人治理,百姓归隋以后没有父母官,如此一来与流离失所何异?连先后缓急都不顾了么!”
“还是朕在陈国公心中是个赏罚不分的昏君?”
杨侗看着段达在殿中面色难看,忽然想起什么的说道:“不对啊,朕要封赏太尉与你有何干系?”
段达应对有节道:“陛下,太尉入宫救驾、斩杀元文都之时,是陛下准许郑公开府纳将,臣身为郑公府臣,替太尉申功有何不妥。”
“更何况太尉替大隋二次开国,功高震天,本就不是吏部可议,臣在朝堂之上提及,让陛下与重臣商议哪有不合规矩之处?陛下为何大动干戈,怒气冲冲的宛如臣要造反一般?”
听到这儿,杨侗笑了,尽管心里明知道他就是来造反的,可是这话还是不能说出来。
“原来身为郑公府臣就可以不尊君上,好,好,好,那你说说郑公此次功绩该当如何封赏。”
“臣请陛下封太尉为郑王,加九锡假黄钺!”
四月初一,本该是和风徐徐,天地间生机盎然的时候,但段达这句话说完,杨侗仿佛闻见了风中飘荡着的血腥味。
那时满朝文武都在看着段达,是个人都知道自古请九锡假黄钺者都是反贼,这个时候你段达为王世充请王爵、加九锡假黄钺的意思还不明显么,谁听不出来此刻所释放出的政治信号为‘王世充功高震主要取杨侗而代之’。
唰。
杨侗站起来了,手扶腰间天子剑一步步由龙书案后绕出,慢慢走下台阶。他的目光里有火,那烈火在熊熊燃烧,自昨夜罗士信率军出城侦查得知有人在紫薇宫附近伏兵一万开始,这股火就没消停过。
“段达,你个奸臣逆子,你要谋朝篡位嘛!”
裴仁基站出来跳着脚的骂街,将古今谋逆罪臣的名字挨个给他数了一遍,最后指着段达的鼻子:“这究竟是王世充的授意还是你的意思?”
他还在玩朝堂政治那一套,要把罪名给段达和王世恽砸实。这一招或许在一个稳固的王朝比较管用,可如今王朝不稳天子无权,你就算砸实罪名又有什么用?法律对眼前这两个人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是谁的意思,又如何!”
原本弯曲上身以鞠躬姿态在奏报的段达挺直了身体,侧过身看向裴仁基时眼中充满了不屑,随即转过头,望向满朝文武所有人:“太尉守东都败李密有滔天之功,收失土破窦建德有人主之力,论功行赏理该封郑王、加九锡假黄钺,否则赏罚不明,让将士如何用命?李唐、窦夏就在身侧,将士不勇何以光复我大隋?”
“胡说八道!”
老将军庞玉终于听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为将者护国,为的是君臣之义,杀敌复土,乃国之荣光。届时臣荣君赐本是美谈,哪有直接奔着谋君篡位方向走的?你们郑公府这是觉着封赏不均么,根本就是看上了陛下的龙椅。段达,我看你是想让大隋改姓郑了吧?”说完这番话,庞玉跪倒在地,冲杨侗磕头说道:“陛下,陈国公不臣之心以现,郑公府谋逆之举查实,请陛下用极刑正国法,将段达杖毙当庭。”
霍世举也走出朝班跪在庞玉身旁:“陛下,理当如此啊。”
满朝文武,只有裴仁基敢顶撞段达,也只有三朝元老庞玉敢让杨侗施国法正天罡,其余人,双手垂下面沉似水,仿佛没听见一般动也不动。
杨侗此刻就站在段达身前,望着他说道:“陈国公,汝可否觉着朕不配当这个皇帝?”
“对!”
话说道这个份上,段达干脆豁出去了,要么一照飞天腾云驾雾,要么……
“那可否记得当日先帝于江都遇难后,亲手扶朕登上帝位的洛阳七贵中,就有你段达?”
“呃……”
这皇帝可是他亲手扶起来的,当旧话重提,又怎么能说的严丝合缝呢。
“好,答不出朕的问题也行……”
杨侗伸手握紧了腰间天子剑,再次问道:“朕再问你,可知天子剑也能杀人?”
噌!
原本作为礼仪所用的天子剑被杨侗拔出,这把剑是昨天晚上才开的锋,罗士信一下一下用磨刀石愣给打磨出来的,如今剑刃上摩擦过的划痕仍在。
杨侗握剑在手,借着光芒看向剑刃,他可不光是化工厂的厂长,年轻时还是亲手杀过人的兵!
“陛下莫非听不得实话,要在朝堂行……凶……”
噗!
杨侗转过头分心便刺,剑尖透体而过却滴血不染,鲜血顺着剑体淌向剑尖不留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