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把富贵儿这心地坚硬之人看得泪眼模糊。
她欲西去,这是要去西域还是西定国,信中没有说清楚,富贵儿也想不明白,只是感觉就此再也不能相见,这心中便有一份不能言表的失落。
马车行到自己的小院儿前,富贵儿跳下马车付了车马费,掏出钥匙正欲开门,却见门旁的大槐树下,蹲着一个衣裳褴褛的乞儿。
这个时代乞丐满街走,按理说有个乞丐蹲在门外这并不稀奇,只是富贵儿只是轻扫一眼,却觉得这乞儿有些面熟,转身复又仔细地观瞧,自己脸上的肌肉却渐渐地紧绷起来。
“小娟子是你吗?”富贵儿说着话蹲下身来,伸手撩起乞儿蓬乱的头发,这乞儿不是骑羊冠军小娟子又是谁。
“少爷哥哥,呜呜呜……”
小丫头听到富贵儿的呼唤,抬头瞅一眼富贵儿,一头钻进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只是这丫头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只哇哇大哭两声,便一头倒在富贵儿怀中昏死过去。
“小娟子,小娟子……”
富贵儿抱起这已经瘦得皮包骨头的身躯,赶紧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冲进院中。
富贵儿知道这丫头是饿晕了,把小丫头放在床上,赶紧给她弄了一碗浓浓的糖水,给她灌了糖水,静坐在床边,直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小娟子才慢慢睁开了双眼。
“少爷哥哥,”小娟子醒来,如小猫般喊了一声哥哥,那小脏手伸过来紧紧抓住了富贵儿,似乎生怕富贵儿跑了。
“到家了,到家了娟子,来,起来喝碗粥再睡。”
富贵儿扶小娟子起床,亲手喂她喝了一碗浓粥,小娟子的神态这才恢复了七八分。
有了气力,小娟子这才把如何来到京都的事讲了个明白。
原来年前邵莹回了一趟凤栖,还动手教训了朱家的四姨奶奶,可邵莹前脚刚走,紧接着便来了一批身着黑衣的恶人,这些人遇人便杀逢人便砍,朱家大院除了二少爷朱睿,其他人都被砍了干干净净。
砍完了朱家大院,便开始砍芦苇地,多亏芦苇的养马的羊倌奋力抵抗,孩子们才在奶妈与杜鹏杜捕头的带领下成功逃脱。
那日小娟子去铁匠周师傅家里送东西,成功躲过一劫,等回来的时候只见到一地的尸体,马倌哥哥们全部战死,羊倌以及奶妈杜捕头都不见了踪影。
小娟子一个人不敢呆在芦苇地便出去了县城乞讨,在县城晃荡多日仍没有奶妈他们的消息,便想着来京都投奔少爷哥哥,当时只听杜捕头说起,少爷哥哥在汴梁城桥头街门前有棵大槐树,单凭此消息,一路乞讨一路打听,单凭两条小腿儿生生走了半年多才走到这汴梁城。
并且还真被她找到了家门口。
小丫头说着哭着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待她醒来接着喝粥,如此反复二日,小丫头这才算真正有了点人的模样,趁它熟睡,富贵儿便给她手脚的冻疮上了药。
睡了两日的小丫头彻底恢复了精气神,能活蹦乱跳地下地走动了,富贵儿这才给小丫头洗了澡换上了崭新的新衣。
富贵儿本以为,这一大家子都南下了,剩下自己一人孤苦伶仃,如今这小丫头来了,有了说话的人,这院子总算有了点人气。
等到第三日,富贵儿正准备带领小娟子逛逛这汴梁城,却有好友方哲前来探望。
两位好兄弟一别多日不见,富贵儿弄俩硬菜,两人坐定一边对饮一边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
通过跟方哲的聊天得知,两日后齐国七公主欲要远嫁西定国,与西定国王李启德和亲。
“哎,这西定国王也是的,本来已经娶了辽国的公主,如今又与咱大齐的公主和亲,以后他这后宫,到底谁大,他也不怕后宫着火?”
方哲猛灌下一口酒,伸手摸了一把嘴,低头哀怨地说道。
“方兄我有一事不明,二王子刘澈本是齐人怎么就能搭上西定国的关系呢?”
这刘澈杀父弑君的前前后后富贵儿已经很清楚,唯一一点想不明白的便是刘澈如何能从西定国接来八百死士。
“嗨,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二王子的生母乃是李启德的亲姐姐,当初打不过咱大齐便把公主送来大齐和亲,你说这李启德是二王子的亲娘舅,如今又把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嫁给自己的舅父,你说以后这辈分怎么论,该不会叫自己的妹妹为舅母吧,哈哈哈……”
方哲是个性情豪爽之人,说话间便放肆地笑了起来,倒把一旁安静吃饭的小娟子吓得不敢进食。
“还有,还有,这二王子就是个不靠谱的人,如今先王驾崩他不但不继位,你看看这次七公主的陪嫁,送多少金银财宝咱不知道,愣是要送二万平民,送两万齐民去西定国为奴,这事也就二王子能做得出来。”
方哲滔滔不绝地说着义愤填膺的言语,一时间倒没有注意,对面而坐的好兄弟富贵儿好长时间都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