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给我过眼瘾,哼~可笑……”
“……”
仇大小姐抬起的手顿住,心中窘迫难言、羞愤欲绝,但在老对手熟悉的嘲笑下,幼年的心理阴影涌上心头,硬把这股窘迫和羞恼给压住了。
仇大小姐轻吸了几口气,改为略微调整铜镜角度:
“你第一次什么都知道?我只是意外罢了……既然你们都是如此,说了让你过眼瘾,我岂会出尔反尔。左凌泉,你……你想亲就亲吧。”
“切~”
上官灵烨已经占据了大上风,接下来全是她主动,想拿捏瓜瓜太简单。
但灵烨已经‘四面楚歌、举目皆敌’,再把瓜瓜逼上绝路,她怕是真要和秋桃争老幺了。
反之,做人留一线,能将死却下和棋,对手终究要记个人情。
下次她再被众姐妹围剿,以瓜瓜恩怨分明的性子,肯定不好落井下石,指不定还会帮忙解围。
所以这时候,上官灵烨很反常的示了弱,给了仇大小姐一个下场的台阶:
“罢了,我开个玩笑,那好意思真看你和相公欢好。你继续吧,我休息一会,完事了咱们再聊。”
仇大小姐浑身都在轻抖,她都快一败涂地了,再死磕是失了智,见灵烨主动放水,她也只能抓住机会,顺着话道:
“也行,你早点休息吧,有空再聊。”
上官灵烨露出一抹微笑:“晚安。”抬手轻挥。
搁在妆台上的铜镜,波纹消失,恢复了镜面,重新照应出床榻上,孤男寡女的身影……
------
灵烨下线,屋子里暗了下来,化为了死寂。
窸窸窣窣——
仇大小姐心乱如麻,乘着屋子暗下来,就想夺路而逃。
哪想到床外的灯台直接亮了,暖黄光芒洒在角角落落,把她照的无所遁形。
?!
仇大小姐连忙缩回床角,抱着膝盖,望向左凌泉,目光羞愤难言。
灯肯定是左凌泉开的。
左凌泉坐在瓜瓜面前,眼神柔和,尽力不去看某些地方,但有点管不住眼睛。
仇大小姐刚才把系带拉开,此时白色布片,还在左凌泉手里。
而仇大小姐抱着膝盖,面向左凌泉靠在墙角,透过脚踝的间隙……
左凌泉不想当苗人凤,但作为正常男人,这实在太为难阿泉了……
仇大小姐整个人都是蒙了,没了对手的监督,方才支撑她的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剩下的只有窘迫羞愤,瞪着左凌泉,久久没说出话来。
在左凌泉眼神游移几次后,仇大小姐终于发觉了不对劲儿。
!!
仇大小姐低头一看,脸色张红,猛地把脚儿并拢,从旁边拉起薄被,挡在了身前:
“你……你无耻!”
左凌泉看不着了,终于摆出了温文儒雅的君子神态,眼底带着三分无辜:
“瓜瓜,我就想亲你一下,你把灵烨拉来,然后穿成这样,强行啃我。我一直处于被动,怎么就无耻了?”
仇大小姐略一回想,还真是如此,咬牙道:
“你……你就是无耻。你刚才在看哪儿?”
“好吧,是我无耻。”
左凌泉笑了下,握住仇大小姐的脚踝,把她拖着躺下,压在跟前:
“你刚才多有气势,要是能多保持住半盏茶的时间,灵烨就该跑了。”
仇大小姐身体崩的很紧,紧紧捏着搁在两人之间的薄被,也没推了,眼神恼火:
“你故意帮她是不是?你怎么能……你不乱亲,我再多撑一会儿,何须让她给台阶?”
左凌泉轻叹道:“我已经很照顾你了,要是你不要求,我手都不会乱动。你想争口气,又没抗住,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不合适吧?”
仇大小姐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但左凌泉能没责任?
“你不准备乱亲,我能扛不住?我……我出门前,娘教过我闺房里的事情,也看了书,明明没有你那样的。”
左凌泉柔声道:“这些东西肯定不会教,书上也没教尾巴,但家里就是有呀。那种事也没什么,你试过就知道了。”
试过?
仇大小姐眼神怪异而羞恼,瞪着眸子道:
“不可能,那种地方……”
“那下次怎么办?你不学,岂不是被灵烨拿捏一辈子?现在试试,还能有个心理准备,以后遇上了能从容不迫招架,你说是吧?”
“……”
仇大小姐没和左凌泉对视,偏头望向铜镜中的倒影,默然良久,才轻轻吸了口气:
“你……你别拿灵烨激我,你自己想就直说,我不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左凌泉笑着点头,在仇大小姐红彤彤的脸颊上啵了下:
“好,确实是我不正经,想胡作非为。但我说的话也有道理,对不对?”
仇大小姐又沉默了下,才缓缓转过头,看向左凌泉的眼睛,气恼道: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莫名其妙撞上你……你在雪狼山露面时,多俊朗正气?怎么……”
“人无完人吗,我要是天资卓绝、机缘无限、英俊潇洒、正气十足、品行无暇,还不近女色,那我是不是反而完美的不像个人了?”
仇大小姐蹙眉道:“不是让你不近女色,但你也不能因为人无完人,就成色中饿鬼吧?你……你还有什么事儿不敢做?什么人不敢喜欢?”
左凌泉无奈道:“我怎么色中饿鬼了?男人都这样,你只是没见过罢了。”
“胡说,我爹就我娘一个,我祖宗也只有一个道侣。”
左凌泉张了张嘴,不能聊老丈人,只能点头:
“那可能是我比较特别,瓜瓜接受不了我吗?”
?
仇大小姐要是接受不了,现在在做啥?舍身饲敌?
仇大小姐都不想回答这无聊的问题,把脸颊转向别处:
“你想试,就试吧……不过事先说好,我仇悠悠,是看你想,才让你得胡来,顺便积累些经验,日后好应对上官灵烨……我和上官灵烨争是一回事儿,我喜欢你是另一回事儿;才不是因为嫉妒她,和你接触,还如此没下限,跑来取悦你……”
左凌泉把仇大小姐脸颊转过来,认真道:
“这我自然明白,咱们第一次见,你还不知道我身份,就主动跑来搭讪……”
?
仇大小姐眼神微冷:“我那是结交朋友!”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单纯只是结交,没其他意思?”
仇大小姐抿了抿嘴,其实不大确定。
她以前没有找道侣的念头,但单身多年芳华正茂,又没有不找道侣的动机,家里面一直催,潜意识里难免会想着,有朝一日遇到个真命天子。
在雪狼山陷入绝境,危难之际,左凌泉忽然跳出来英雄救美。
当时的第一印象,是俊美无双、剑术通神、勇猛无畏、正气十足,而且对她这名声在外的仙子,好像不怎么感兴趣。
这样完美的一个年轻人,直接砸在她面前,她性取向又没问题,凭啥不往该想的地方去想?
当时主动去搭讪,抱着结交的目的,但仇大小姐承认,当时确实怀着惊艳之感,有问‘家住何处、是否婚配’的意思。
如果男未婚女未嫁,她实在想不出自己错过这段缘分的理由。
可惜,后来上官灵烨从天而降,用最气人的方式,把她的‘真命天子梦’轰了个稀碎。
那段时间,仇大小姐感觉自己都快抑郁了,甚至萌生出‘这辈子不嫁人了’的想法,因为错过这么完美的人选,再遇上任何人都是‘宁滥勿缺’,她没法忍受那种将就过的感觉……
仇大小姐望着左凌泉,深思良久后,轻声道:
“反正我那时候只是结交,对你没有不轨之心。后来……后来都是缘分,也不是我横刀夺爱,抢上官灵烨的男人;按理说,我们本就该在一起,你要是拜师惊露台,我爹肯定把你当宝看,我不乐意都会逼我嫁给你,谁让你乱跑,好好的尊主嫡传不当,非得跑大燕去,被上官灵烨白捡了个便宜……”
左凌泉安静聆听,待仇大小姐吐槽完,才凑向她的脸颊:
“好在最终没错过,是吧瓜瓜?”
“……”
仇大小姐眨了眨眸子,略微沉吟后,抬头在左凌泉唇上啵了下,神色却有些生无可恋:
“我就知道,和你出来肯定逃不过这一劫……你想试就试吧。”
左凌泉含笑点头,继续顺着脖颈亲下去,动作温柔之至。
仇大小姐尽力放松身心,说服自己别紧张,试试罢了,就当积累经验,以后不至于在上官灵烨面前一败涂地。
羞涩片刻后,仇大小姐低头瞄了眼,忽然想起了什么,认真问道:
“大壮。”
“嗯?”
“我……我是不是有点小?”
左凌泉抬起眼帘,又低头看了看,哭笑不得:
“怎么会呢,这不刚好吗?”
说着用手丈量比划。
仇大小姐也这么觉得,就换了个话题:
“我要不要和娘打个招呼?”
左凌泉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仇大小姐琢磨了下,觉得这事儿怕是不好说,就继续道:
“还是算了吧……咱们未婚,回去成婚前,你可不能把这事儿告诉我爹我娘。”
“这我怎么说?”
“也是……反正就是不许说,娘要是知道我在外面……非得打断我腿。”
左凌泉轻轻点头:“明白。嗯……回去咋们办一场大的婚礼,姜怡、清婉、灵烨都没拜堂,刚好一起……”
“嗯?”仇大小姐一听这个,抬起脸颊:“灵烨还没拜堂?”
“是啊,回去两次都没机会,就静煣、莹莹姐、老祖拜堂了……”
“老祖?哪个老祖?”仇大小姐微微一震,胳膊肘撑起上半身,低头望着左凌泉,很是难以置信。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凑到耳边:
“瓜瓜,你别生气……”
“唉,算了算了……”
仇大小姐又躺会枕头上,虽然觉得震惊,但也懒得去细想了,轻哼道:
“反正这么一来,我家祖宗在九宗辈分最高,我想那么多作甚,该震惊的是上官灵烨才对……她知道这事儿不?”
“知道。”
“!”
仇大小姐满眼不可思议,暗暗琢磨了下:
“她……怪不得她那么横,没拜堂,还把自己当老大,原来有师尊撑腰……她们师徒一起,就不别扭?她不别扭,女武神那么厉害的人,能接受这种事儿?”
“这事儿你以后问灵烨,问我,我肯定是说和和美美、相敬如宾。”
“这事儿乱的很,不光是辈分那么简单。”
仇大小姐都忘了现在的处境,全神贯注询问:
“灵烨在家里有女武神撑腰,我以后怎么过日子?我还不得被她欺负一辈子?……不行不行,我也得找个靠山,莹莹前辈……莹莹前辈不顶用,被上官前辈吊起来打,你在外面还有什么女人?有没有能和女武神叫板的?”
说道和女武神叫板的女人,世上好像没第二个。
仇大小姐心中一动,目光望向了墙上的梅近水画像,若有所思。
??
这可思不得!
左凌泉都被瓜瓜搞蒙了,他连忙抬手:
“瓜,别开玩笑,我在外面没什么女人,就家里这几个,玉堂最厉害。不过你也别担心,家里面我最大,玉堂在我面前,也服服帖帖……”
仇大小姐对这句话,除开‘玉堂最厉害’,其他一个字都不信:
“你当你是仙君?这话被女武神,指定把你腿打折。”
左凌泉也这么觉得,他微笑道:
“好啦好啦,有我在你担心什么,别胡思乱想,好好躺着。”
仇大小姐心里紧张的很,就靠说闲话缓解,怎么可能闭嘴,还想继续聊这些。
左凌泉光说话不动嘴,其实有点难受,就一边聆听,一边拉开了薄被。
纱衣丝袜,再次出现在烛光下,还有一抹白里透粉……
仇大小姐顿时打住了话语,没敢直视左凌泉,望着妆台上的铜镜,看着左凌泉的倒影,一点点得寸进尺……
仇大小姐想要维持冰山仙子的仪态,但她坚若磐石的心智,在这种冲击下,显得是那么不堪一击。
不过是片刻之间,就头晕目眩,浑身没了力气。
仇大小姐感觉自己落入了深潭之中,随波逐流,有些没法呼吸,仅有的一点余力,用在了手指上,拨动了帐勾,放下了红色的幔帐。
幔帐如水波般洒下,遮挡住了两人的身影和光线,声息却也随着空间的密闭和幽暗,稍微大了些。
但只是转瞬后,幔帐之间,又亮起了一团暖色光芒,在幔帐上留下了影子。
“你……你不开灯不行吗?”
“黑乎乎的,不开灯我怎么看得见?”
“你看那么仔细作甚?还用手掰……呜~……”
……
窸窸窣窣,吵吵闹闹。
也不知过了多久,幔帐上的光团儿,从床头到床尾过了一遍后,又回到了枕头附近,声音再度响起:
“瓜瓜,看着我。”
“呼……你……诶?不行不行!”
仇大小姐意乱神秘的双眸,稍微清醒了几分,看向了近在咫尺的脸庞。
随着思绪稍微清醒,仇大小姐意识到什么,表情忽然紧张起来:
“我都试过了,这……这个不行。”
左凌泉蓄势待发,有点茫然:
“额……你意思点到为止?”
“嗯,点到为止吧,我……”
“瓜瓜,做人要讲道义,我陪练这么久,任劳任怨,是一息时间没敢歇。你练完就走,不管我了,不适合吧?”
“啐……你都占了这么大便宜了,还人心不足?!”
左凌泉略显不满:“我占什么便宜?丫鬟给小姐揉肩捶腿,丫鬟舒服吗?难不成丫鬟要点赏钱,你还来句我都让你捶腿了,你还敢要钱?这想法是要吊路灯的!”
??
仇大小姐都被这歪理震惊了,她蹙着眉儿道:
“这能一样?主仆是主仆,夫妻是夫妻。你是男人,轻薄我,我还得答谢你,你当我瓜?”
左凌泉叹了口气:“阴阳平等,男女亦是如此。你怎么可以因为是女子,就觉得谁亲谁,都是男人占便宜,女子吃亏?我刚才来来回回忙活半天,你动都不动,还没事就打我一下,你说是谁伺候谁?”
仇大小姐面色赤红,憋了半天,小声道:
“你伺候我一次……大不了我还你一次,有必要把我吃干抹净吗?”
这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左凌泉听见这话,还真就没了意见,翻身大大咧咧躺在了枕头上,闭上双眼:
“来吧,我亲你多少下,你就得还多少下,咱们两清,互不相欠。”
“……”
仇大小姐连看都不敢看,做出嫌弃模样,微微偏着头。
纠结良久后,仇大小姐还是压着心底的翻江倒海,小心翼翼坐起来,凑向左凌泉,慢慢还债。
但……
这怎么还嘛?
仇大小姐连撑起身子都困难,看都不敢乱看,更不用说和左凌泉一样从头到尾了。
只过了些许时间,仇大小姐就认命的躺在了枕头上,闭上双眸偏着头,如果再加上两行清泪,就是标准的‘心灰意冷、被迫饲敌的落难女剑仙’,模样极为有意思。
“瓜,不还了?”
“你要杀要剐,尽管来便是。再笑话我,我……我死给你看!”
“好好,不说了……”
……
幔帐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两道呼吸声。
但片刻后,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以及左凌泉疑惑的声音:
“瓜,你又要作甚?”
“出门前,娘亲给了个白手绢,我……我铺上……”
“呵呵~我来吧……”
……
“瓜瓜,叫声相公。”
“壮壮……喔~——……”
一声吃疼的闷哼响起,幔帐里气息陷入凝滞。
也不知过了多久,幔帐才重新浮现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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