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了。你先回屋,等一个时辰我忙完了就去找你说话。”
“好啊。”他蹦蹦跳跳的回了屋。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又记起了一件事。伸着手开始闭目冥想,半天睁开眼,手里还是空无一物。
这怎么回事?他皱眉回忆着之前的情形,难道召唤的要诀是心情紧张,要心里恐惧才行?
酝酿了一下情绪,回忆起曾经经历的恐怖场面,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手心忽然一沉,皓阳镜落在了手中。
“哈哈,果然是这样啊!”
他把玩着铜镜,才发现本该破碎的镜面已经恢复了八九分,只剩一深一浅两道裂纹分布在镜面。若不仔细瞧已经看不出来了。
“宝镜啊宝镜,多谢你救命呀。”他抚摸着两道细纹,心中充满了感激。
要不是有宝镜护着,他早就让那恐怖的僵尸给干死了。都怪该死的乌铁棍,差点要了他的小命。怎么能让他喜欢得起来?
“白月盈,白月盈你在吗?”他试着呼唤道。
“在的,主人。”白月盈袅袅娜娜的身姿出现在小床旁边,静静的凝望着他。
“呀,你就这样冒出来,还是有点吓人呀。”
他哆嗦了一下,直起身道:“以后别叫主人了。叫我十方,我叫你月盈姐姐。记住了!对了,我是想问你,那些被宝镜收服的鬼,它们都归你管吗?”
“是。其实也不用去管的,它们无知无觉,被困在中枢之内,不会再出来害人了。”
“那在我第一次召唤宝镜的时候,有个小鬼被收了。这个你知道吗?”
白月盈点了点头。“知道的。那少年的魂魄比较特别,像是有寄魂之物保护着。”
“哦,怎么个特别法,他还没被净化掉吗?”
“嗯。那无垢真火遇强则盛。若遇上妖物魂魄一定会漫天真火顷刻烧个通透。但凡人魂魄孱弱,真火煅烧也会减弱。这少年的记忆已经消散了,但灵智仍在,好像被寄魂之物保护着一般。可他进来时又没有寄魂之物的。”
“他灵智还在!太好了,你能把他带出来吗?”
“倒是可以。但是若离开了皓阳镜,又没有别的法子来滋养魂魄,他不用几日就会消失的。”
“消失吗?是彻底死了,还是去了什么阴曹地府?”
白月盈苦笑:“我死后一直浑浑噩噩,被人用邪法摄去炼魂,之后进入皓阳镜有缘修炼才渐渐有了力量。但对外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哦,这样啊。你说的寄魂之物是什么东西?你的寄魂是什么?”
“就是它。”少女举起手,从中指上取下一枚白玉戒,说道,“我的魂魄寄居其中,就是它护着我不受真火煅烧的。”
他接过白玉戒看了看,上面发现两点裂痕,一深一浅。和铜镜上的裂痕有些相似。
“哎呀,你这个戒指裂了呀。是不是被真火烤碎了?”
白月盈把它戴回手上,微笑道:“不碍事的。只要宝镜安好,我的寄魂戒就不会真正碎裂。宝镜的裂痕也不用怕。它如今是你本命物,只要日日以神魂韵养,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如新的。”
他恍然点了点头。难怪一直都吃不饱饭,还差点饿死呢,原来是在修补这本命物啊。可这家伙也太能吃了吧!
他掂了掂铜镜,又看了看白月盈,好奇道:“你如今是器灵,那能离开这铜镜多久,又能距离它多远?”
白月盈的嘴角微微上翘,难得俏皮的问道:“这个倒没有试过呢。要不要我出去走一圈试试?”
“嘿嘿,还是算了。这大半夜的吓到人就不好了。麻烦姐姐回去照顾一下那个少年,别让他失了灵智。”
“嗯,那我走了。”白月盈从眼前倏然消失。
十方望着空荡荡的小屋和空空的双手,仍是觉得不可思议。短短几天,他不但有了本命宝镜,还多了个美丽的器灵姐姐。好玄幻啊!
宋大哥还要一会儿才过来。他索性盘膝坐好修炼起菩提心法。话说这心法也传授了不少人,唯独他自己无法修炼,甚至都感应不到一丝的天地灵气。真是见了鬼了。
这样说也不对。鬼他已经见到了,还见了不少呢。修炼这功法简直比见鬼还难啊……
时间流逝,直到脚步声走到门口他才叹了口气,重新睁开了眼睛。
“呵呵,我还以为你都睡着了。”宋天裕推门进来,手里托着两小壶酒。
十方蹦下床,道:“没睡。还等着和宋大哥说话呢。”
宋天裕走到小桌旁放下酒壶,把一壶酒推到他跟前,笑道:“来尝尝。这是秫米酿酒,又叫夏鸡鸣酒。这壶里的是前两天的酒,味道还行。”
“嗯,我尝尝。”他双手捧起酒壶,立刻闻到一股清甜的酒香。抱着喝了一大口。
“哇,真好喝呀。比米酒要清甜一些。夏鸡鸣酒,怎么起了这样怪的名字?”
宋天裕笑道:“这种酒一般是夏日用秫米三升,熬煮成粥。再取麹二斤,以水五斗浸泡和匀封盖。今日封印,待明日鸡鸣时便可开坛饮用。虽不甘醇,亦可醉人。”
十方又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赞道:“原来宋大哥是酿酒的行家呀。这是祖传的手艺吗?”
“算是吧。我老爹好饮酒,家中田地遍种秫米。我年少便知晓这些东西了。只是后来读书多年,手艺生疏了不少。”
“可宋大哥你不是来投亲的吗?怎么跑来当酿酒师傅了?”
宋天裕沉默了片刻,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苦笑道:“说来惭愧。我从便与宛城县主簿之女定了亲事。后来家道中落,去年家乡又遭了兵灾。我孑然一身,便厚着脸皮来投奔……”
“是他们不认亲事,把你给赶出来了?”
“倒也没有。主簿大人说女儿体弱多病,非我良配,又私下给了我五十两白银。呵呵,不然我哪有银钱在这里饮酒?”
他看了宋天裕一眼。“给你五十两白银,你就不要媳妇了?”
“哪里是我不要。主簿大人说,他听闻我自幼苦读,文采出众。只要我能当场作一首传世诗篇,就一分聘礼不要,也将韵儿许配给我。”
“传世诗篇?这位大人好大的口气呀。”
宋天裕苦笑道:“呵呵,我虽自幼读书,才学却不显,哪里作得出惊艳绝世的诗文?黄大人痴好诗文,我却无陆海潘江之才。徒呼奈何啊!”
十方挠了挠下巴,撇嘴道:“啧啧,这不就是推托之词吗?这世间多少读书人,有几个能作得出传世诗歌的?唉,那你就在酒楼里日日买醉?”
“不然呢,还能如何?故土难回,亲事也毁了。及冠数年却一事无成,甚至不能养活自己。我苟且活着还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