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的神情。
内息往复循环,自成一片小天地。是胎息之境!他终于在吃饱饭后再次晋入了长春功第五层的胎息境界。
只可惜这门功法太古怪,旁的也没有个比较。不知这胎息境到底是修仙者的什么境界?
他心中小小得意,伸手推开紧闭的屋门。
“吱呀”一声,破损的两扇门板缓缓开启。屋内一片漆黑,却能感觉到有阴冷的气息散出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踌躇的站在门口没再往里走。里面黑漆漆的,记得白天鬼影就站在对面的角落里。只是超出了一丈范围,什么都感应不到。
说心里话,要不是他有些捉鬼的依仗,还真不敢半晚来这种阴森的地方。
掏出火折子点燃一根蜡烛。地上全都是血色泥浆踩出的血脚印。他一只脚踩在腐烂的门槛上,伸长了小胳膊,把蜡烛插在血糊糊的地上。
模糊的光影驱散了小屋的黑暗。屋里的血缸和人头都不见了。空荡荡的只留下一地血污见证着昨日血腥的场面。
他抬起头,立刻看到角落里那几个耸着肩、似乎在无声啜泣的小心身影。好呀,果然都在啊。
几个小身影披散着头发,一个个都背对着他。凝神细看时,每个背影都散发着淡如鬼火的微光。
只是这绿芒与平常的生机不同,幽暗中泛着丝丝阴冷。盯着它们就仿佛看一群在湿漉水潭边纠缠的水蛇,浑身冷飕飕的。
晃动的微光穿透了鬼影,直接映照在血污斑驳的墙壁上。这鬼果然是没影子的。
他的心里“咚咚”的打鼓,后脖子也一阵发麻。强行屏息凝神,伸开手掌。片刻后手心一沉,多出一面古朴的铜镜。
果然是这样!他心中大喜。用力握着厚实的镜背,一念起,镜中发出明亮的光华照亮了整间小屋。
挤在角落里的鬼影被光芒笼罩。顿时哭嚎声响成一片。
几乎同一时刻,一层血光从地下冲出,抵挡住了湛湛光华。被血光裹着鬼影重新直起身子。它们缓缓的转过身。
十方吞下一口吐沫,终于看清了对面的鬼脸。那是一张张纸白泛青、流着血泪又稚嫩的面孔。
他忽然瞪圆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呼。
“你是,你是猴子?”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你也被王大彪害死了?”
猴子缓缓抬头,泛白的双瞳茫然望着前方。仿佛在看着他,又仿佛是望着他的身后。泛青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恐惧。
裹着鬼影的红雾仿佛燃烧了起来。连带着它裹挟的鬼影也跟着一起变形摇晃。
十方望着燃烧起的火焰,被猴子的眼神盯得浑身发凉。他极快的扭头看一眼,望着对面的鬼影不敢放松。
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刚才回头的一瞬,好像真看到了什么东西?一道白色的人影啊!
他在惊骇中倒地一滚,手中的铜镜翻转照向身后的黑暗中。
白光中果然现出一个白衣少女。黛眉如画,双眸朦胧似烟雨,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就站在那里静静的望着他。
“鬼啊!”他终于喊了出来。
竟是个不怕皓阳镜的鬼!被照了还敢冲他笑,还笑得那么甜?
“白月盈拜见主人。”
女鬼朝他盈盈一拜。在光芒的笼罩下出尘如仙子,哪有半点恶鬼的阴森。
“你是谁?干嘛叫我主人?”
“小女子家住宛城。不幸被恶人杀害,又被邪法炼魂。幸得主人中途搭救,寄生于宝镜之内,保全了魂魄灵智不散。”
“我救了你?”他爬了起来,满心疑惑的收起宝镜。
想上前又怕是个陷阱。后退了两步才问道:“我什么时候搭救你了,我怎么不记得?”
“主人可记得半山破庙,血蜈蚣……”
“啊,原来是你!我还以为……等一下,你说你在我的皓阳镜里?”
“是。皓阳镜内自成一片灵域,拘禁着许多被炼化的妖魔鬼魄。我因有寄魂之物,没有被无垢真火炼化,反在中枢内习得了真火锻魂篇。刚才受到主人召唤,便随着宝镜出来了……”
“哦,这么说你不就是器灵了?”
白月盈抿嘴想了想,大概明白了意思。点头道:“嗯,算是器灵。”
十方松了口气。指着小屋里说道:“既然是皓阳镜的器灵,那你赶紧把这屋里的小鬼收了吧!”
“是,主人。”
白月盈走到门前,望着已经燃烧到扭曲的一团红雾,双手划出一道弧线。
黯淡的皓阳镜顿时光芒大作,一片华光飞入白月盈的双手间。随着她的动作一齐涌向扭动的红雾。
红雾冒起一股白烟,片刻后便消融在白光中。
那团光华又飞回白月盈的芊芊素手间。她走回来说道:“主人,那些邪魂已经收了。”
“这么厉害?”
十方走到小屋前望了望,果然再看不到那些鬼影。但阴冷的气息仍没有散去。
“里面那些家伙,它们真的死了?”
“那些邪魂被真火炼化,失了记忆感知,魂力融入中枢。但只要皓阳镜存在一日,它们就不会真的消亡。”
“嗯,被炼化就好。”他没听太明白,大概知道是被净化成宝镜的能量了。
转念又问道:“你刚才说邪魂。它们不是平常的鬼魂?”
白月盈摇头,道:“不是。刚才还有一股力量助它们抵御无垢真火。那股力量……和从前那只邪物很像。”
“从前那只邪物?啊,你是说血蜈蚣!”
要是和血蜈蚣有关,岂不是又牵扯到妖女了!他悚然心惊。念头微动,手中的宝镜和身旁的白月盈同时消失。
跑到门边,顾不得烫手,捏着蜡烛芯子把蜡烛头提了出来。看了看没留下什么痕迹就准备溜走。
身后又一阵风动。此时夜空乌云消散,一轮明月高悬,照出一道纤细的人影。
他浑身一哆嗦,恼怒道:“没叫你出来,又吓人!跟鬼一样没声音。”
“哦,你说我跟鬼一样?”身后之人似笑非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