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杀手只有一张手弩,否则王鹏君活下来的几率非常小。
约一盏茶的时间后,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锦衣卫赶了过来。
锦衣卫千户一家三十余口,仅王鹏君一人存活,南京锦衣卫上下皆愤怒不已。
若是太祖时期出了这样的大事,锦衣卫自然要杀一个人头滚滚,但如今锦衣卫已经是废物,所以也只能背后骂骂脏话。
“好大的狗胆,真当老夫是泥捏的不成,玉儿有没有出事。”赵德业收到消息后,气得摔了杯子。
“小姐和林姨娘昨天去城外上香了,要过几天才回城。”管家赵亦华开口答道。
“谁怂恿林姨娘去的,拉出去打死。”能在官场一路血拼、官至吏部侍郎的赵德业自然不是小白,他自然不会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显然是有人怕触怒赵德业,所以才设局让赵红玉离开。
“他们自家招的祸,老爷何苦强帮他们出头。老爷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子女想想!”赵夫人开口劝道。
“此事我自有主张。”赵德业写了一张帖子递给赵亦华:“派人送往京师。”
“那帮人就是亡命之徒,在朝堂上又有后台,留红玉一命已经是给老爷面子了,老爷何苦硬要强出头。”在赵夫人眼里,即便赵红玉死了也是不打紧的,更别提还没死。
“休得胡言乱语,老夫自有计较。”赵德业自然不会为了王家和对方死磕,但好歹也要咬下对方一口肉,帮王奎讨一个公道——赵德业的门生故旧有不少都在朝堂占据高位。
“父亲来信说,你起复的事已经有了眉目,让你这段时间注意一些,你要是无所谓就拼命折腾好了。”赵夫人的父亲是礼部侍郎杨旭然。
“岳父什么时候来的信,怎么不给我。”赵德业的人其实也在活动——天子近来对吏部尚书不满,已有换人之意,赵德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昨天到的。我倒是想给你,但见得着你人吗?”赵德业又新收了一房小妾,近日都是在小妾那过夜,在加上昨夜回来的晚,所以便没去赵夫人那里应酬。
“都是我的错。”赵德业接过信后,边看、边笑着说道。
赵德业之所以毁诺、行狸猫换太子之事,赵夫人要负大半的责任,若不是赵夫人执意反对,且一直唠叨,赵蕊早就过门了。
“你拿我的拜帖去那几家走一趟,此事到此为此,倘若我女婿在出事,就别怪老夫心狠。”赵德业把先前写的帖子撕碎后说道。
“老爷……”赵夫人还想在劝,却被赵德业出声打断:“王奎于我有救命护道之恩,我可以不帮他讨公道,但总要帮他留下一脉香火。”
赵夫人闻言怒气冲冲的走向后院。
“娘亲,谁又惹你生气了。”正在喂鱼的赵蕊忙扶着赵夫人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还能有谁!”
“娘别生气,待会我去说他。”赵蕊洗手后帮赵夫人捏了捏肩膀。
“就知道护着你爹。要不是你娘护着你,你早嫁给那个武夫了,如果真嫁给那个武夫,你还不得天天哭鼻子!”赵夫人忙趁机邀功,把王家的事说了一遍。
“娘,爹做的也没错。王伯伯于我家有大恩,总得护一护。”赵蕊对这门婚事自然谈不上满意,但也谈不上厌恶——王鹏君她也是熟悉的,虽然不是她理想中的夫君,但这个人她却是不抗拒的,若王鹏君是个士子、即便家里门第差些,她也不会反对这门亲事。
妻以夫为贵、母以子为贵,锦衣卫出身的王鹏君不仅自己没前程、子嗣也没有前程,堂堂吏部侍郎的千金自然不甘心就此步入社会的底层。
自东厂出现后,锦衣卫的影响力便开始逐渐下降,京师的还好些,如今的南京锦衣卫可以说是权贵的走狗、与衙门胥吏没有什么区别!
“你懂什么?”赵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娘,爹如今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对方在混,也犯不着为了王大哥和父亲死磕,您就别操心了,护着王大哥并不会影响父亲的前程。”赵蕊熟读四书五经、心中有韬略,且又温柔贤惠,一向被赵德业夫妻二人看重。
赵夫人想帮赵蕊找一个好夫君,即是为了赵蕊、也是为了自己儿子——赵夫人娘家就是很好的例子,若不是赵夫人嫁的好,赵夫人娘家焉有今日。
赵夫人父亲的礼部侍郎还不是赵德业帮忙谋划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嫁人了。我给你的名单,你好好看看,过几天给我一个结果。”赵夫人开口说道。
赵德业当年得罪阉党被罢官流放时,赵夫人娘家袖手旁观、唯有王奎站出来上下打点,让赵德业活了下来。
赵夫人也曾心怀感激,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赵夫人早已忘记当年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