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原来,你也只是一个凡人啊。
陈酒腰脊榨出最后的力量,一刀直刺而出,心脏随着一往无前的刀势,激昂跃上巅峰!
第三秒钟。
纵跃的黑衣,直刺的刀锋,扑身欲救的太监,瘫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画面仿佛定格,却又有一股鲜活的生动,无法抵挡。
血光乍起。
“债,我替他们讨了。”
陈酒的视线顺着贯穿李隆基胸膛的刃口,打在皇帝脸上。
浓烈又漠然。
说话间,他的身影仿佛一幅被海浪抹去的沙滩刻画,连带着那柄将皇帝钉在龙椅上的凤图刀,一同变浅、变淡,变模糊。
与此同时,柳树轰然破碎。
叶法善眼神如狂,抬手一招,成千上万道龙气激涌汇聚成巨灵神的一只巴掌,向不断模糊的陈酒的头顶拍落!
……
烟尘散尽,花萼楼一片狼藉。
“陛下,陛下!”
高力士扑在李隆基身上,放声大哭。
鲜血洇晕开来,李隆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垂死声音,瞳孔涣散空洞。
“让开!”
禁制一解,叶法善已经恢复了稚童样貌,脸色可怕得吓人,抓着高力士的肩膀往一侧拨开,露出皇袍上的可怖伤口。
“叶仙师,你救救陛下啊……”
“闭嘴。”
叶法善只看了一眼伤口,便摇摇头,冲着李隆基开口说:
“陛下,你活不了了。”
扑通一声,高力士整个身躯瘫软下去。
叶法善根本没心情管太监,死死盯住李隆基。
皇帝胸口一刀致命,若是有修为在身,叶法善自忖还能靠龙气试着救上一救;可他只是个凡人,就算上承紫微星,身负大唐国运,那也改变不了肉体凡胎的事实。
“陛下,你活不了了。”
叶法善重复一遍,顿了顿,“但你还可以继续做大唐的圣人。”
“嗬,嗬……”
李隆基不停转着充血的眼珠子。
叶法善闭眼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讲的话大逆不道,但他必须得说下去,不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大唐。
叶法善抬眼对上皇帝涣散的瞳仁,说了一句话。
其实,只有四个字而已。
“死而不僵!”
……
“义父,咱们这就回范阳么?”
“玄元灯会结束了,战马也拿到手了,还留在长安做甚么?明日就启程。”
“那咱们的大计……”
“自然要继续。”
“但……那个巨相……”
温暖的房间里,安禄山一抬褐色眼瞳,瞥了眼身侧侍奉的义子。
“孝哲,你怕了?”
“儿子不怕,儿子只是……”契丹样貌的将领支支吾吾。
“你也不该怕。”
安禄山嗓音低沉,“我是个带兵的人,带兵的人,只相信将士和刀锋。那种怪力乱神的东西,有便有了,权当个助力;没有,难道便要裹足不前么?什么时候,征伐天下还得靠求神拜佛了?”
“况且——”
李隆基眼神晦暗,
“没了巨相,我也是巫女的儿子啊。”
孙孝哲噤若寒蝉。
“收拾东西吧。”
安禄山声音低了下去,如在梦呓,
“下一次来长安,我会带着千军万马,也……不用再向任何人下跪了。”
……
“恭喜,摆渡人陈酒,你完成了本次苦舟事件。”
“评价:乙”
“回归中……”
“开始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