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地说:“对…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他每说一个字,便有大口鲜血从他嘴里涌出,直至把他的歉意说完,他才撑不住朝地上倒去。
“裴浔阳!!”
唐雅凄厉大喊了一声,伸着颤抖的双手就去接他,可她的力道太小,不足以托得住裴浔阳高大的身躯,只能将将抱着他一起,摔在了满是鲜血的青石板上。
身上很疼,腹部也隐隐作痛,可这些疼,却远不及看着自己丈夫满身是血的倒在自己怀里来得疼。
“没事的,没事的裴浔阳,我能救你的,我一定能救你的……”她颤着双手去摁住他胸前还在泊泊流血的伤口,可当碰到那杆贯穿他胸膛的长枪时,她再也忍不住,无措地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她救不了他,她救不了他了。
因为那长缨枪贯穿的,是裴浔阳的整颗心脏啊!
“唐雅,别哭。”
从何时起,他已经舍不得她再流一滴眼泪了。
“裴浔阳,裴浔阳你告诉我,你不会有事好不好?你说过的,等这一仗结束了我们就回洛阳的,你说过会陪我一辈子的,裴浔阳你不可以食言,你自己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你不可以食言的。”
唐雅泪流满面地说着,语速很快,似怕说慢了片刻他就会赖账一样。
“对不起…”他答应她的,终究是做不到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活着!”唐雅嘶吼出声,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害怕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痛哭出声。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好似看到了希望一样,急忙道:“裴浔阳,你撑着,你撑着我带你去找樊惊鸿,他是神医,他一定能救你的,我们去找他。”
说完,她使劲想将他扶起来,可她自己浑身也都是伤,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啊!
特别是她小腹处,此刻像是有刀在里面乱绞一般,撕心裂肺的疼,才咬牙将他扶起,一个不稳,二人又双双跌回到了地上。
不远处,千睸见裴浔阳已被贯穿了心脏,已经是必死无疑,但却不解恨地提起一把刀,想过去连唐雅一并杀掉。
而旁边的秦怀江,抬眼见慕容烬护着阿照已经朝这边杀来,自知他们已经不是对手,再不跑也是必死无疑,情急之下,自作主张地下令撤退,自己则拉起叶千睸,在部下们的掩护下逃走。
地上的谭桩看到,想跟着他们一起逃,可还没走两步,背部就被人从后狠狠划了一刀,痛苦地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心心念念的公主丢下他越走越远。
这边,阿照也在慕容烬的保护下,已经跑到了唐雅他们身边。
看着脸色苍白,满身是血的弟弟,阿照颤抖得厉害,大滴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如唐雅一样,她看到贯穿了弟弟胸口的长缨枪时,心口抑制不住的疼,慌忙从身上找出止血药,颤着手试图去给他止血,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没事的没事的,浔阳别怕,姐姐来了,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