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一双绣花鞋公然在丞相府把玩猥亵,让其他大臣看见那还了得。他俩的奸情你能说全然不知?”
娄太妃一听高欢仅凭一双破鞋就肯定二人偷情,其实并无真凭实据,这下来了精神,当即反攻:“知子莫若父,你晓得你儿子从小就有恋物癖,偷别人一双绣花鞋,你就肯定他二人偷情,你这不是往自己脸上抹黑吗。”
咦?是啊。高欢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对情深意长的原配夫人太过绝情。一时下不了台,仍骂骂咧咧:“待老子审出了真凭实据再向你问个好歹。”
娄太妃一听,急忙向身边的大丫环娄芝使眼色,让她快去向郑妃、高澄二人报信。一面拖住高欢说:“你这人太过冲动,儿子高澄可不像我这么忍得,他要是受了冤枉气,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恐怕会闹得不可收拾。”
高欢一想是这个道理,转身回到大丞相府,安排高敖曹收编俘虏军队的事,安排刘贵前去迎接尔朱英娥。自己慢慢度进世子府,准备和儿子来一番促膝谈心。
高澄听说父王驾到,早已得了母亲的通告,有了心理准备,若无其事地迎接父亲,跪拜后请父亲上座。
高欢一双洞察一切的锐利目光在儿子脸上扫描,假意关切地问:“老爸出去征战这段时间,把我儿辛苦了。”
高澄要哄老爸高兴,有的是办法,激情洋溢地说:“为父王所讬,能不效之犬马。”
高欢从儿子躲躲闪闪的目光中发现了问题,突然发威:“为父听说这段时间我儿和某个女人闹出一些不好听的传闻?!”
毕竟做贼心虚,高澄表面上气冲牛斗,其实底气不足。在父亲的强势面前,惭愧而惶恐地低下了头。
高欢是天才的军事家,见儿子乱了阵脚,乘胜追击:“你小小年纪居然就晓得玩女人,而且还敢妄想耍郑妃。”
高澄装出信誓旦旦的样子说:“老爸呀,这简直是活天冤枉。”
高欢突然咆哮起来:“我亲眼看见你手中拿着郑妃的绣花鞋不停地把玩,又吻又咬,又亲又爱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高澄没想到一时把玩绣花鞋的场面会被老爸看见,略一思考,就有了应对的办法,故作轻松地说:“儿子把玩那双绣花鞋是不假,我是辛丑年生的人,属牛的。我看那鞋面上绣的一条公牛颇能负重,所以喜爱,难道这也有错。”
是呀,属牛的喜欢有牛的画面,难道这也有错!高欢被儿子噎得说不出话来。
高澄的话确实是个天衣无缝的借口。郑大车的父母是拉大车的,母亲为女儿绣一双绣花鞋,除了上面绣有鸳鸯戏水的图案,还绣了一条老牛负重的场面,表示自己职业生涯对老牛负重的礼赞。
儿子的狡辩,弄得高欢无话可说,只得不了了之。我就不信抓不住你娃娃的把柄,那就另寻突破口吧。可是,这突破口是那么好找的吗,高欢抓耳捞腮了半天,就是无处下手。
同样的,郑大车早已得到娄芝的通报,任凭高欢怎样的威胁利诱,就是咬死不认账。“我是失主,怎么知道谁是小偷?谁会偷我的绣花鞋?”有力的反问,弄得高王很是下不了台。
就在茫然无计的时候,高欢瞥眼看见大丫环郑玉双唇一撇,似乎对郑大车的供词很是不屑一顾的样子。高欢心中暗暗思忖:这郑玉身为郑大车的大丫环,她郑妃如果和澄儿通奸,大丫环不可能不知道。对,老子就拿她开刀。
有了主攻方向,高欢故作无事地安慰郑妃几句,起身告辞。一回到大丞相府,立即吩咐相府近卫军逮捕郑玉,高欢自己亲自审问。
细皮嫩肉的郑玉哪里经受得住高王手中皮鞭的拷打,她本来就对高澄的无情、郑妃的失诺心有不满,刚挨了几鞭子,就把二人如何偷情,巧演“二人转”的情节和盘托出。郑玉为洗清自己,还举报说门子郑蒂二人也知道此事。
高欢有了审讯笔录,怒不可遏,首先拿郑妃开刀。
面对严刑拷打,尽管郑大车咬死不认账,仍被高王关进冷宫。同时忍受牵连的还有娄太妃,这个无辜的女人,她因包庇儿子,负有管教不严的责任,也被关押在郑妃隔壁的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