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襄阳城外的十几亩稻田已经挂上了漂亮的稻穗,数十名的军士昼夜巡逻,把每天都过来看稀奇的百姓们吆走。
“滚开再让我看到你,别怪我手动”一名士卒提着鞭子,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过来,大声怒斥责道。
几名矮小的黑瘦的汉子的露出讨好的笑,忙不迭地点头,纷纷从田边退走。
走了一段距离后,他们甚至狂奔起来。
过了一会,一名黑瘦汉子坐在树下,摊开手掌,露出的正是一把刚刚捊下来的饱满谷粒。
“老四厉害啊”其它汉子纷纷夸赞。
“来,把稻子分了,这种子可要收好了,万万不能让人知晓,明年种出的种子,这种上两年,咱们便能有这吉稻了”
“那是自然,两个月就能收的稻子,简直是神了咱们回去可都别吱声。”
于是众人每人分了粒稻谷,拿布帛包了,悄悄回家,准备晒干后,放到隐蔽的地方。
同一时间,贾思勰看着稻田边已经被撸了差不多半亩地的稻子,气得直跺脚“这些恶人,跟本不知怎么种这早稻,就这么捊了去,简直是糟蹋种子。”
“何必心急,你将种这早稻的心得写一篇笔记,”旁边的萧君泽微笑道,“到时,我用油印发到雍州各地三长手中,也将种子分上一分,推广开去。”
“这”年轻的贾思勰有些忐忑,“万一有所错漏,岂不是误了农时”
萧君泽随意道“这一千多石的种子,能误多少田我准备在襄阳发一份邸报,每月一次,将雍州大小诸事发于三长之手,我给你留下一块地方,你每月可以提前撰出下月农时宜种何物。”
贾思勰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听邸报上记的东西很多,便感激地答应了。
萧君泽点头,看贾思勰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不由笑道“想说什么,直说便可。”
贾思勰小声道“那花房,实在是拥挤了些,如今其中瓜果过于拥挤,有些受不住了,下官觉着,或许可以,再扩大几分”
萧君泽有些头痛“我倒是想,但一时半会,还真不行,你得排队到两个月后了。”
前几个月,他送了一些反季节瓜果给冯诞,结果震惊了整个洛阳。
一时间,到襄阳取经的权贵络绎不绝,对这里的玻璃花房惊为天人。
震惊之余,许多宗王世家都开始私下建自己的玻璃房,这也算是开发了玻璃的另外一种用法,如今,这法子已经向南朝江陵甚至建康城蔓延成为各大世家们争奇斗富的途径。
玻璃坊的产量却受了碱的限制,产量上不去,很多世家都已经排队到一年后了,要给贾思勰挤出来,还真不容易。
贾思勰却已经很满意了“夏季正是万物繁茂之时,只要能在深秋前筑成,便足矣。”
萧君泽也很满意,贾思勰在农事上真是一把好手,还十分善于总结成书,遇到就是大赚。
就在他想着用那少少的农业知识再指点一下时,一名亲随悄悄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两句,他微微挑眉,便和贾思勰分别了。
襄阳城府邸之中,一名挺拔儒雅的中年文士正静静站在客房之中,凝视着墙上的挂画。
那是一张襄阳城的规划图,鱼梁州的工业区、周围的宅地、建设中的街道、道路、渡口、农田在其上一眼俱全,已经筑好的地方,便用淡淡的绿色颜料晕染开,正在建设中的,便是红色。
与上次离开时相比,整个襄阳城,甚至已经有了几分追赶建康城的气势。
“这要如何比,”
文士叹息,“这治世之能,怕是千古难见啊。”
“你来这,不只是夸奖吧”萧君泽跨过门槛,笑道,“你不必亲自来的。”
“我若不亲自来,”萧衍转头,神色复杂道,“又如何能让殿下知晓我等诚意呢”
萧君泽有些惊讶“这么快的么”
萧衍点头“是啊,那伪王倒施逆行,远胜纣王,若不除之,便轮到我了。”
萧君泽邀请他坐下,让人送来了茶水。
萧衍也不客气,将朝廷这些日子的事情纷纷讲出来
两个月前,平定裴叔业后,朝廷收集了他同党和曾受他恩惠的人名,列为名册,准备追究。然而,萧宝卷身边的宠臣们把这场追究同党行动,变成了他们收敛钱财的大好机会。
许多无罪之人,因为家中财富,全被诬陷为裴叔业的同党而杀死,没收其财,而那些真正的裴叔业同党,只要家中贫穷,却都无人理会。
萧衍的兄长萧懿在平定裴叔业之时,位居首功,成为朝廷尚书令。
结果没有过几日,宠臣茹法珍、王咺之就在皇帝耳边进谗言,说“萧懿肯定会像你老爹那样把你也废掉,你很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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