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楚用一只巨大无比的笼子,把自己和苏瓷给锁在了一块儿。
所有门窗,都在被人用铁栏逐一封死。
工匠的动作极慢,极轻,生怕弄出一点响声,就掉了脑袋。
于是,苏瓷眼睁睁看着皇上奢靡盛大的寝宫,慢慢变成了一个大牢笼,景象诡异。
萧君楚有了苏瓷,终于重新将卫九泠的毒压制下去,随手喝了重华送上来的药,便开始处理手边堆积如山的折子。
朝堂上下,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折腾,从里到外彻底洗牌,他要处理的事情,千头万绪。
脑子只有一个,手只有一双,又要忙朝政,又要抓女人,只能一样一样来。
“狼主,这么硬撑下去不是办法。”重华心疼他从来不惜命。
萧君楚不理,手里折子批得飞快,批一本,暴躁地丢下去一本。
苏瓷向来性子软,知道闹不动,跑不掉,索性也不折腾了,就抱着膝盖窝在一边儿,怂怂地看着。
疯批明明已经答应给她自由了,现在又把她抓回来,就是不厚道。
但是,看在他这么惨的份上,她也不跟他计较。
等他身体好一些,心情好一些,不这么暴躁了,再谈恢复自由的事。
于是,苏瓷默默跪坐在地上,替他将折子一本一本,收起来,整理整齐。
重华见了,觉得军国大事,被个姑娘看了不好,就道:“苏姑娘不必操劳……”
萧君楚一口打断,“让她捡,反正也不认字!”
重华:……
狼主关系到自己生死攸关的大事,一个字不提。
轮到苏姑娘的事儿上,倒是鸡毛蒜皮,什么都管。
他没办法,该劝的还是得劝,于是又回到那毒上。
“狼主,卫九泠必须尽快找到,身子不能再拖了……”
苏瓷捡折子的手就顿住了。
她想起来,卫九泠说过,萧君楚身上中了没有解药的毒!
原来他是被那毒折磨成这样的,所以,每每都需要她的好运来提高抵抗力,压制毒性。
这才是他不愿放人的原因。
苏瓷暗暗咬了咬唇。
要不,再想办法帮他弄到解药?
想完,心里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怎么什么闲事你都管?这么圣母的吗?
苏瓷在心里嘀嘀咕咕,萧君楚忽然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明明在批折子,可蠢包子的一举一动,他一眼也没落下。
这种不好的事,给个女人知道有什么用?无非是哭哭唧唧,惊慌失措。
他便沉着脸呵斥:“听什么听,滚去里面睡觉!”
苏瓷:……
只好乖乖进去了里面,但多留了个心眼儿,竖起耳朵听。
不知是苏渣渣原本就耳力很好,还是苏瓷吃了大灵芝后变厉害了,反正寝殿虽然大,也将两人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狼主,”重华跪下,“苏姑娘并非万能灵药,您自己的安危,不能全指望一个女人。”
萧君楚静了一会儿,鼻息间极淡的一声叹息,有些不耐烦,“不是也查过了,根本没有解药,何必浪费精力。”
“但是苏姑娘是活人,会有异心,会逃走,甚至……会死……”重华顿了顿,郑重道:“若是有一日,苏姑娘没了,您怎么办?”
萧君楚凉凉一笑,嗓子极度地慵懒,戏谑道:
“那又怎样?你怎么就知道朕就一定会长命百岁?不是已经有人说了吗,朕是要断子绝孙的。活着,朕是大烨的皇帝,死了,朕是前朝的皇帝。早死晚死,都是他们的皇帝。在朕的面前,所有人都要跪,有什么区别?”
苏瓷躲在里面,别的没走心,“断子绝孙”这四个字,却听了个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