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
清晨,库依丽缓步走在王宫东面平整的地面上,后面紧跟着吐哈、丹塔巴,不远处是几个亲卫兵。
很多年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库依丽已经养成了早晚散步的习惯,早晨在王宫东面迎着朝阳,傍晚在王宫西面看着夕阳。白天里也会在城西或济水河南放马一跑,祖敖送给她的褐色战马已经去世,这让她很伤心,快马奔腾的那种乐趣也大不如从前了。
不过,围着散步的这个王宫已经不是从前的王宫了。库依丽在从前王宫的南侧新修建了一座王宫,不管从外观还是内饰,都参照了高扬国的王宫,王宫高大宽敞,面向南,呈四边形,外墙涂成了沙漠的颜色,正门向南,东西两侧有边门,后门通向老王宫。
新老王宫靠得很近,中间有连廊相接。在新王宫西侧修建了一个高耸的城堡,圆圆的,一层一层向上延伸,城堡与王宫相连,从王宫内里就可以登上城堡,登上城堡便可以俯瞰整个阿掖大地。
东面林,西面山,北面大漠,南面济水河,风光秀美,库依丽经常陶醉其中。
库依丽也经常陶醉于王宫的精巧设计,有些设计是她亲自做的。比如这东面两扇边门上,每扇边门上都有一只展翅俯冲的雄鹰,雄鹰翅膀展得很高很开,身体向下倾斜,略微带钩的鹰喙冲向地面,两眼放亮,聚精有神。
每次走到这里,库依丽都会不由自主地驻足盯上一会儿。此刻,库依丽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两只雄鹰,嘴角微带笑意。
倏地,一束阳光投在了一只雄鹰的眼睛上,雄鹰的眼睛顿时像盯住了猎物一样尖厉,随时都有可能俯冲下去。
库依丽笑着转过头去,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胡杨林,越过城墙,投射到王宫的东墙上,一片斑斑驳驳晃动的影子。
“多美呀。”库依丽赞叹着。是的,很美,秋天的胡杨林一片金黄,晨风下,树叶微微晃动,在朝阳的映照下,闪着金光。
库依丽一直弄不明白,当年修建城墙时,为什么竟把这片美丽的胡杨林隔在了城墙外,还有南面的济水河,承载着多少阿掖子民儿时记忆的美丽的济水河也被隔在了城墙外。
于是,多年前,库依丽扩建城墙时,把胡杨林和济水河都扩在了外城墙内。
当然,扩建城墙也不是专门为了胡杨林和济水河,人口不断迁进,人口的增多、军队的扩充让这座阿掖城实在承受不了。如今,阿掖城内及附近和周边城池人口已有八九万人,军队也有四万人,这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阿掖城能办得了的。扩建的城墙除了防御功能,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新城墙很矮,只有不足两人高,城门很宽,进出方便,向北只扩出十几步远,因为北面就是大漠。向西也扩得不远。向东扩出比较远,不仅把整个胡杨林扩进来,胡杨林东又扩出一段距离,胡杨林北面沿着北城墙又向北扩出一段,以便把北边一端的胡杨林也扩进来。
而向南就扩得更远了,可以说站在老的南城墙下,很难看到南面的新城墙。南面大部分都是肥沃的土地,大多数的阿掖子民们在南面耕作生活。
库依丽一边慢悠悠地踱着步子,一边捡起地上的一条柳枝端详着,感叹道:“看看那片胡杨林,小时候它们就是那个样子,现在,我们都老了,可它们还是那个样子,就连这条柳枝每年都是这个样子。我们还不如一棵树、一条柳枝,它们才是这里的主宰。”
“大王,您是主宰。”吐哈慢慢地说道。
“不,我们都老了。”
“不,大王,您不老,您是这片大地的主人,所以,您永远不老。”
“瞎说,吐哈你又逗我开心,你这个憨货。”库依丽一边呵呵地笑着,一边拿柳枝打了吐哈一下。
吐哈憨憨地笑了。
库依丽看到吐哈的笑,突然来了兴致:“你这个憨货,你这个憨货……”一边说着,一边用柳枝打着吐哈。
“都这么老了,还是个憨货?就没改?”吐哈又笑了。
“改不了了,你这个憨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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