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们的军士,就连我们的将军都没有上过战场。”托合深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深邃的大漠,远处的探夫仍在策马奔走。
库依丽还是没有说话,继续缓缓地迈着步子。她觉得有些累了,步子也变得沉重起来。脚下的城墙看起来很结实,挡住几队人马应该不成问题吧。
驻守城墙的军士身着铠甲,箭在胸前弓在背,手持战刀,精神抖擞,在城墙上来回巡逻,一刻也不停歇。在距离库依丽一个箭地时,军士们便将战刀置后,单腿跪地行礼。
库依丽看着驻守城墙的军士们,每个人都那么年轻威武,都给人一种英勇善战的感觉,她感到很安慰。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吐哈和几个身着银甲的亲卫兵,同样那么威武有力,她觉得很满意。
吐哈现在是亲卫军的首领亲卫长。三年前,军队扩充改编,吐哈所带领的禁卫军改成了亲卫军,人数从以前的五百人扩充为两千人,负责王国的守卫,特别是王宫和大王的守卫。
亲卫长也就是吐哈只听从大王的调遣,其他任何人无权干预亲卫军的指挥。对外作战的军队就交给了左将军固提和右将军瓦木了。
库依丽有时候觉得亲卫军有些多,特别是吐哈这个亲卫长老是跟在她身后,有时候是会觉得很安全,但有时候觉得她这个大王一点自由或者一点小隐私都没有,老是有人跟着。但是托合认为,亲卫长必须始终跟在大王身后,寸步不离,这是亲卫长的职责。
保护大王,对吐哈来说是至高无上的任务,因为大王的安全关系着整个阿掖王国的安危。
在几个亲卫兵的旁边,还有一位年轻人,个子不高,身穿灰色宽袖长衣,瘦瘦弱弱的,脸上有一种冥神思索的样子。
嗨!这位看样子是不能做一个军士了,只能做师爷爷的学生了。
托合的这位学生名叫丹塔巴彦古,来自彦古家族,是阿掖王国的第一位相师。相师的职责主要是夜观天象,预测天气,占卜吉凶,需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需要的时候,还会像医师一样,会看病抓药。
“丹塔巴。”托合一边走着,一边回头招呼他的学生。
丹塔巴应了一声,赶紧快步向前,来到托合身边。
“你觉得今天的天象如何?”托合问道。
“学生感觉天象似要有所变化,只是现在这天气……”丹塔巴踌躇着不知该说什么。
“是啊,现在这天气真好,湛蓝的天,平和的风,一切都那么平静。可是——静寓于动啊。”
“老师说的是。”丹塔巴谦逊地点着头。丹塔巴自小身体瘦弱多病,不是练武的材料。在阿掖王国里,男儿不能习一身武艺,想吃上饭都是个问题。所以,有些瘦弱的男子便学些观天象、卜吉凶一类的事情,这些事情一般男儿不屑一学。
托合在给人看病时,发现了丹塔巴,虽然体弱,但聪明好学,悟性很高,便把他留在了身边,这一留,就是四五年的时间。四五年间,丹塔巴在托合的教导下,靠着自身的聪敏、勤奋,不仅学会了观天、医病,还成为一位相师。
“既然相师都说天象似要有变,”托合俯首对库依丽说道,“大王还是早点回宫吧。”
库依丽叹了口气,不说话,顺着城墙的台阶,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来到地面上,库依丽觉得踏实了很多。从六岁开始,她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这片土地对她来说,那么亲切,那么安详,处处透露着她成长的气息,她热爱这片土地,她想象不出在这片土地上会有战马嘶鸣、战刀挥舞,更想象不出会有令人恐惧的战火和死亡。
每次踩着这片土地走走,看着熟悉的济水河、芦苇草、神鹰天台、胡杨林,库依丽都会深深吸上一口气,再吸上一口气,啊,这阿掖的空气新鲜又温暖,好舒适啊。
一阵狂乱的马蹄声打破了库依丽正在享受的阿掖空气。一匹战马长嘶,尘土扬起,马上下来一人,全身盔甲,半跪行礼,大声道:“大王,有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