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个女人,是不能处死自己丈夫的,但是,大王可以。所以,这是国事。”
库依丽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地摇了摇头,不说话。
“大王您刚刚结婚,第二天就处死了您的丈夫,于整个王国都无法交代,让各大家族看了笑话,尤其与哈甘家族结了仇,对大王您……呃,您的帮手不多啊。”
“结了仇便结了仇,难道就这么看着我的长母惨死吗?”
“是的,任何人杀了长母,都得是死罪,杀无赦。可他是大王的夫君啊。”
“大王的夫君又怎么样了?”
“其实,正如固扎萨所讲,他也是为了捉拿王国逃犯,才一时冲动。”
“这么说,他倒是有功了?”
“有功不有功不必说,大王您想过没有,这祖诃图逃出去了,以后会怎样?”
库依丽一愣,沉默不语。
托合犹豫了一下,接着说:“祖诃图被关起来以后,长母可曾找过您?”
“没有,”库依丽答道,“不过,有一次,我见到过长母,正不知如何解释祖诃图的事,长母便说,她一个女人家,年龄也大了,对王国的这些事情一点都不懂。说完,便匆匆离去了。”
“她真的不懂吗?”托合说道,“暂且不管她懂与不懂,但作为一个母亲,都是疼爱自己儿子的。为什么我当天晚上要杀掉祖诃图,就是担心事后生变。祖诃图被关起来以后,以长母在阿掖家族的地位,她完全可以去恳求您,可她没有,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祖诃图和祖敖逃跑的时候,长母突然出现了,您没考虑过吗?”
“您是说……”库依丽愣了,瞪着眼睛看着托合。
“我并没有说什么,我只能说长母救子心切。”
库依丽怔怔地站住了,汗水湿透了衣背,微微有些发凉。过了好一会儿,库依丽才转过头来,凝视着托合,问道:“祖诃图……会怎么样?”
“暂时还不会怎么样,但是您必须做好您的大王,您所守护的是整个阿掖王国和所有的阿掖子民。您要积蓄您的力量,像一只小鸟变成阿掖王国上空的一只神鹰,您就是阿掖王国的保护神。固扎萨是您的夫君,是阿掖王国的王君,必须堂堂正正。只要我们自己稳下来,自身不乱,一段时间以内,我们还是安全的。”
“那以后呢?”
“以后,照祖诃图的性格,一定会杀回来。这一跑,他做阿掖王国大王的心思就更加强烈了。祖诃图逃脱,就像一个密封的陶罐被敲开了一个裂口,这裂口会随着其周边的缝隙裂开来,越裂越大,终有一天,陶罐里的所有东西都将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我阿掖王国独守一隅所带来的十年安宁从此将不会再有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从现在起,修筑城墙,锻造武器,驯养战马,扩充军队。女人牧马耕作,男儿着甲从军。”
“还会有多长时间呢?”
“不知道。”托合轻轻地摇了摇头,神情淡定,凝视着远方。
库依丽随着托合的目光,远远地看去,那片广袤无垠的大漠,那片祖辈们曾经跃马驰骋过的大漠,看上去风平浪静,却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