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非常时期得采用非常手段。”
我二人到天宫大门时,天宫已是门庭若市,宾客络绎不绝。对于金砖玉瓦、富丽堂皇的天宫我早已习惯,只是香盈袖从始至终都是缩头缩脑、小心翼翼地躲在我身后,这让我又气又笑,不得不说:“好歹你也是本座的贴身侍女,身为魔君之侍女,怎就这么点出息,别怕,万事还有我。”
我长叹了口气,毕竟她与我不同,再怎么说,我乃神族长公主,此乃我父君所定,有一个神族的天君父亲,注定了我此生不可能只是一个魔。而她生来便是魔,对神族有敬畏之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来接我的是衣衣,看得出她很高兴。见衣衣梳妆比往日更加庄重妩媚了不少,这更加证实了那日我的猜想。衣衣很是心急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到,我等了你好久了。”
我随她走捷径一路到我在九重天的房间,才云淡风轻道:“你猴急什么,明日才是册封大典。”
衣衣语无伦次道:“我,我的意思是你若是早点来的话,还可以多试几件礼服,母后可是为你准备了好几件呢。”
我顿了顿,挥了挥手中娘亲为我准备的衣衫,笑道:“想必天后娘娘忙里忙外甚是劳累,这点小事我自己办好就行。”
衣衣脸上的表情显然已经挂不住,然却还是强忍了下来,于她而言,想来此时并没将心思放在我身上。
衣衣又同我寒暄了几句,临走时,她忽然拉过我的手,塞给我一东西,脸上表现出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急急忙忙道:“不是我要送你,是父君非得逼着我送你的。”
见她跑出门外,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我才将手中之物细细打量了一番,是个用五彩晶石雕琢而成的彩色娃娃,手工不是特别娴熟,但看得出她十分用心。我心中说不出的喜悦,笑声不自觉地自牙缝间流露出来,自言自语道:“口是心非。”
那晚我盯着彩色娃娃看了半宿,那是我在天宫睡得最踏实的一次,第一次觉得拥有兄弟姐妹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向来不苟言笑的我笑得跟一白痴无甚两样。心想不论曾经我二人有何等怨,何等仇,今后都会烟消云散了。
翌日,我早早地便被天后以及众多侍女唤醒。忙活了一个早上,之前一切繁琐的礼节我皆听从天后安排,之后双方发生了点争执,问题就出在衣着服饰上。
我道:“父君册封之时,陆离想穿娘亲为我做的这件百花锦服,待册封大典完毕后,陆离再换上天后准备的礼服,天后意下如何?”
天后自是不依,摆出了姿态义正言辞道:“此事不可,册封大典乃是庄重严肃之事,这关乎到你父君乃至九重天神族的天威,衣着服饰怎可如此随便?”
听得出她有意说我娘亲做的衣服随便,心中不免有些抵触,我晓得娘亲多年隐忍是不想让我心中有阴影,不愿看我自仇恨中长大。此番她辛辛苦苦、不舍昼夜为我赶制这件百花锦服,竟被妖后如此看待。
我皮笑肉不笑道:“天后娘娘若只是邀本座前来观礼,那么本座便穿了你为我准备的衣衫;我父君若是有心认我这个女儿,并真心实意想册封我为神族长公主的话,那么陆离就要穿自己娘亲做的衣裳。”
天后冷冷的看了我几眼,方冷笑道:“你威胁我?”
我礼貌道:“娘娘严重了,只有怕了方能说得上是威胁,不怕又怎说得上威胁呢。娘娘宽宏大量,能洞悉人之所不能洞悉,能理解人之所不能理解,娘娘只是不想与陆离较真罢了,不是么?”
天后自知我言出必行,我要真一怒之下下了九重天,父君要是问起来她是担当不起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最终以天后率一众侍女摔门离去而暂告一段落。
眼看典礼即将开始,而我自己只会一些简单的梳妆打扮,此等场合定不能由自己瞎捯饬。就在火烧眉毛、千钧一发之时,百花仙子踏着万丈光芒而来,且正是来为我梳妆打扮,有她这样一位美人为我打理,那且是一个天后能比的?
她道乃是受人之托。我问:“仙子是受我父君之托罢?”
百花仙子笑道:“非也。”
我神思了须臾,又道:“既不是我父君,那就只有司命了。”
百花仙子为我上了妆,并不答我话。
我见镜中的自己头戴玲珑珠石,身穿百花锦衣,足登金秀珠履,仪态万方,亭亭玉立,险些没将自己认出来。
百花仙子盯着我看了良久,只差将我身上看出个窟窿,她才说:“公主之美,乃世间之少有,与世俗之美有别,更是远胜于世人眼中之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