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婶子用帕子捂住口鼻,现在全家吃水都靠前几日下雨接的雨水。
她家与赵家在后院共用一口井,很怕水源有问题。
“赵老头染病死了,被赵老太挖坑埋了!”
赵老太每日咳嗽,万一人没了,谁敢动她的尸身?
埋在院子里,多少有些瘆人。
钱婶子担惊受怕,“咱们百姓苦啊,躲瘟疫,躲蛮子,就是十条命也不够折腾的!”
现在,她只求官差破门而入,把执拗的赵老太接走。
“赵老头什么时候没的?”
如果是感染瘟疫而死的尸身,必须要运送走统一处置。
深埋或者焚烧。
秦晴从医者的角度,更推崇焚烧。
毕竟尸身深埋,也会污染土壤和地下水。
日积月累后,说不定再次爆发瘟疫,总归留了祸患。
“至少有一两日。”
具体时间,钱婶子也不清楚,反正昨晚她听到隔壁有响动,偷偷爬墙头,正好撞破赵老太埋尸的一幕。
早上官差来,钱婶子就想找官差说明情况。
“如果赵家感染瘟疫,你们也要被拉走隔离。”
两家距离太近,秦晴不得不防。
“秦女医,和咱们没关系啊!”
钱婶子一听,差点从墙头栽倒,她不过是举报邻居,也能招来祸患?
前头知府说的天花乱坠,最后把人拉到树林子全部处死。
对比起来,病死还有个过程,落在官府手里,连过程都没有!
“你不是听说旧营地有隔离点了吗?”
一般这等妇人都很难搞,秦晴琢磨用点手段。
“那也是听官府的人说的,谁知道有几分真?”
就算有,保不齐也是把人骗过去,再寻个机会弄死。
把染病和可能染病的人都处死,边城也就没有瘟疫了!
“非也。”
瘟疫的传染源头是老鼠和跳蚤等,并不是百姓,而百姓只是受害者。
“就算把人全部杀光,那些带病的老鼠仍旧猖獗,只会祸害更多的人。”
秦晴对钱婶子道,“我今日来胡同里,全是看在玉茹的面子上。”
“什么意思?”
钱婶子眨眨眼,听出来秦晴话中有话。
“她念旧情,非求我在旧营地为邻居们留下两间房。”
秦晴张口就来,“本来只剩几间屋子,你们不愿意就留给别人吧。”
就是有一点,赵老太埋尸太浅,容易引来老鼠。
“老鼠啃咬感染瘟疫的尸身,估计会很快传给你们。”
前知府哄骗百姓,秦晴就不能二次哄骗了?
只要出发点是好的,用点小手段走捷径不丢人。
这些百姓一个心眼,不诓一诓,根本达不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