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笑酒精上脑,眼珠滚着病态的红。他醉醺醺地转身,蛇信子一般的目光在柏玉脸上刮过,露出被打搅了好事的不悦,“我当是谁……柏老板啊?我跟沈老师说事儿,识相的你就让一边去。”
说着,梁晓笑又想抓沈戟,手刚伸出去,就被柏玉拧住手腕。柏玉平时看着斯文,早几年也把打架当饭吃的狠角色,手劲不仅大,捏的位置还刁钻。梁晓笑痛得大叫一声,一边挣扎一边喊:“你他妈松手!”
柏玉往前一掼,将他猛力推开,旋即将呆立的沈戟扯到近前,护在自己身后。梁晓笑险些摔倒,踉跄后退几步,终于站稳,冷森森地盯着柏玉,“别多管闲事!”
“谁告诉你我管的是闲事?”露台上没有灯,光亮来自周围的霓虹,它们的斑斓在柏玉冷沉的脸上消融,变为让人忌惮的不明。
沈戟抬头看着柏玉锋利的侧脸,张了张嘴,想说我可以解决,但喉咙好像被一团柔软而热乎的东西堵着,没发出音节来。心脏在胸膛里沉闷地敲击,撞出一缕缕热,顺着血液流向他的脖颈、脸颊。他不经意地摸了摸耳垂,不知是手指太冰凉,还是耳垂太滚烫,激烈的温度差让他一瞬间松开手指。
他又看向柏玉,确定柏玉是在保护自己。
奇妙的感觉冲击着他的认知——他喝了酒,脑子不如平时清醒,肢体反应稍慢一点,但并没有醉,梁晓笑图谋不轨,他就算不能当场制服梁晓笑,起码能够躲开,跑出去叫人,不用柏玉帮忙;可被柏玉护住,他是高兴的,看见柏玉的一瞬间,酒精就轻快地跳跃,梁晓笑抓他的时候,他没有反应,不是因为害怕更不是因为脑子发昏,是因为看见气势汹汹闯来的柏玉。
梁晓笑酒醒了几分,露骨的目光在柏玉和沈戟之间逡巡,冷笑起来,“柏老板不是管闲事?是我理解的意思?”
沈戟没听明白,柏玉却道:“随你理解。但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心思,别来招惹沈老师。”
“啧!”梁晓笑偏着头,眉眼里全是戾气,全无镜头下的优雅开朗,“你他妈管得着吗?你——”
柏玉突然抓住梁晓笑的衣领,勒得对方脸面涨红。
“你放,放手!”
“你非要试试我管不管得着?”柏玉右膝一顶,稳准狠地撞在梁晓笑胃上,梁晓笑痛得五官扭曲,蜷缩在地上左右翻滚。
沈戟没想到柏玉会直接动手,惊讶得瞪圆了眼睛。
“沈老师早就明白拒绝过你,在旁人面前给你留足面子。”柏玉居高临下,“你要是有分寸,就该和沈老师保持距离。可惜你不懂什么叫分寸,那我只好来教教你。好好说话你记不住,疼痛总记得住了吧?”
柏玉说得慢条斯理,梁晓笑痛得不住打滚,不一定听得清楚,一旁的沈戟却把每个字都记住了,并默默贴了个标签,准备下次遇到类似的事,也像柏玉这样做。
柏玉哪儿知道自己在沈戟心里成了楷模,鞋尖在梁晓笑肩上不轻不重地踢了踢,“记住了吗?”
梁晓笑终于缓过一口气,撑着手臂想站起来。柏玉却在他肘弯一踹。他吃痛一声,又趴了下去。
柏玉语气阴狠几分,语速倒是没有变快,“我问你记住没有?今后还敢不敢骚扰沈老师?”
“记,记住了。”梁晓笑终于站起来,方才那股嚣张劲儿仿佛随着摔倒,和地上的灰尘碎到了一块儿。
柏玉盯着他,像荒原上的头狼盯着斗败的敌人,以视线将它驱逐到领地之外。
梁晓笑耸着肩膀,灰溜溜地跑向半掩的露台门。在他挪步时,柏玉下意识一侧身,抓住沈戟的小臂。
这是个保护的动作,沈戟低头看了看,衣袖全是褶皱,柏玉抓得很紧,把他勒痛了。但他不太想立即抽回来,被柏玉这样抓着,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柏玉这才松手,转过身看向沈戟,“没事吧?”
原本他以为自己没有来迟,梁晓笑那表里不一的垃圾还没来得及动沈戟一根汗毛,但沈戟此时的神情让他有些担心,看上去呆呆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是被吓坏了。
一想到自己赶到时看到的画面,柏玉压下去的火气又冲了起来。这里没人,离宴会厅也远,沈戟很瘦,就算没有饮酒,也不是梁晓笑的对手,梁晓笑那脏手差一点就要拉住沈戟。
看样子沈戟还没回过劲来。
柏玉收起揍人时的气势,换了副腔调,“沈老师,没事了。”
沈戟哪儿是怕,不过是被柏玉给帅到了,想表达一下感激和崇拜,柏玉却突然低头靠近,几乎与他脸贴着脸。
沈戟:“嗯?”
柏玉没想干什么,只是此时的沈老师眼中迷茫,像蒙着一片水潮,他实在好奇,想看看水潮里藏着什么。但直到呼吸相触,他才恍然惊觉,他们此时的距离已经越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是他失态了。
可是沈老师竟然没有退开,木头一样戳在原地任由他看。不,不止,沈老师也在看他,他们正在以一种过于亲密的姿势对视。然后他听见沈戟夸张地咽唾沫,咕哝一声。
这一声也打破了二人之间突如其来的僵持,柏玉直起肩背,语气比刚才更加温柔,低沉得像是要融入周遭的夜风,“沈老师,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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