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令尊一个交代。”
周世显继续保持着微笑,又道: “在南京待再久,也不过是个幕僚文臣,便是考了科举,中了状元,想要进入内阁,也并不容易,成功你毕竟太年轻了,混资历到中央,恐怕再快也得五六年,但那个时候,时机还在不在,便难说了。”
郑成功听着比他还小三四岁的周世显说他太年轻,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但是对方的话,话中的道理,却是明明白白的,他如果想走文官这条路,就算有当朝驸马的支持,以他的年纪,没个十几二十年,是很难进入决策层的。
而且,郑成功并不想当文官,特别是见过了周世显麾下的强军之后,他领兵打仗的想法变得更加强烈了:“驸马的意思是......”
“如今的局势,或许领兵才是正途,郑家的兵马,留在福建,便太浪费了。若是成功你能独领一军北上,横断淮河长江,护卫大明江山,封侯拜相,又有何不可呢?”周世显丝毫没有遮掩,开门见山道。
. 第二日,五艘福船驶入了南京城郊的一个不起眼的码头,然后在码头上停了下来,每艘船上只有二十来个水手,而且这些福船的船身上都烂了好几个地方,有几艘的前帆都已经破破烂烂,挂帆的杆更是只剩下了小半,甚至还有后帆都没有的了。
那些一直在这里等着的人全都面露惊讶的看着船上,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出去了十几艘船,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一半回来,不用想都知道是出大事了。他们都只是管家,这要是拿不回去钱,根本无法交代。
过了一会,郑成功才走下跳板,快步朝着这些官员们的管家们走来。他还没走近,那些管家就都拥了上去,着急的看着郑成功,七嘴八舌问道:
“郑公子,这,这是怎么了?船.....船......”
“郑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何......”
“我们家大人的货,货没事吧......”
还好那些出了事的官员们,全家上下都已经暂时被抓了起来,别说管家了,派个车夫来也没有,不然郑成功恐怕还得面对多出一倍的人。
郑成功闷不作声,过了好一会,才好似缓过了气来,对着面前这些着急的管家们说道:“诸位,这里不便说话,咱们到那边的屋里谈。”
一群人跟着郑成功,很快就走进了附近的一间大房子里面,郑家还安排有家丁在哪里看守着,外人一般不让靠近。
这个码头是郑家选来给朝中的那些官员们走私赚钱,以换取朝中支持和庇护的地方,虽然也有其他船只靠岸,但是码头基本上是郑家的代理人在管,内外再打点一下,就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刚一进屋,郑成功忽然就朝着几个管家拱了拱手,声音哽咽道:
“诸位先生,我郑家有负各位大人的信赖,船队在这次回途时遇上了大风,十几艘船,能回来的,就只剩这五艘了,许多大人的货,还有我郑家的船,一百多个水手船员,都被大风大浪吹散,打翻在海里了。”
那些管家们听完,一个个都惊讶得张大着口,一时之间屋内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如今朝局动荡,北面还有流寇和鞑子,很多官员都想着攒下银子,危难的时候有个退路,甚至是保住官位,上下打点,趁着最后捞个肥缺,那可都是要大把银子的,结果居然被打翻在海里。
“那,那,那......”这些管家围着郑成功,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他们无法想象自己回去如何跟自家大人交代。
但郑成功根本不等他们说出什么质疑的话,便又立即说道: “不过诸位先生放心,无论如何,我郑家也不会坐视不管的,虽然我郑家也损失了好几艘船,一百多个水手,几十万的货物,但是诸位大人的钱货,我郑家一定会想办法凑出来,还给诸位大人。”
不过,郑成功话音刚落,便又有管家问道:“郑公子,那不是还有五艘船吗?是谁家的货?”
这些管家可都是人精,郑成功说的这些话,他们自然是不信的,好话谁都会说,所谓的这些赔偿,什么时候能兑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其他人听了,也顾不得了什么了,也同时连忙对着郑成功问道:“郑公子,朝中出了大事了,那些船上的钱货,有些是不会有人来领了,你快把那些银子分给我们,咱们把这事处理过去,也不用你郑家出这个钱。”